秦筝说不出话来,只能抓起自己的杯子,主动碰上安琪的酒杯,发出“当”地脆响。
安琪却没拿起酒杯,只是凝眸望秦筝,眼睛里就像喝了太多酒,染了盈盈的水意,“其实可能外人都以为,我这次进局子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个滑铁卢,可是秦筝你知道么,我现在却在心里暗自感谢这次经历。如果没有这次经历,可能我的人生永远在浮躁里,每天茫茫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就好像我的世界里除了缠着碧笙就再没有别样的风景。”懒
“在看守所的时光是寂寞的,不准随便交头接耳,就逼迫我不得不冷静下来思考。胡思乱想够了,就只好将自己这二十几年的生活经历拿出来重新翻检——我才明白,自己活得竟然那样狭隘,那样无聊。”
郑安琪自己忽然抓起酒杯来,仰头喝了一大口,并没有跟秦筝碰杯。秦筝懂,安琪是将自己又关进了自己的小世界里,独自面对着自己的心事。
“秦筝,我想我欠你一声对不起……之前就算在看守所里,我都没认为自己撞了笛子的车子就是错的;因为她想要抢走我的碧笙,因为她想要毁了我的人生……”
“可是我现在能慢慢想明白了,我在恨笛子,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另一个笛子?”安琪抬起头来,撇掉之前的迷惘,冷静地望秦筝,“因为,碧笙其实从来就不属于我,一天都没有。他是你的,你们之间根本插不进另外一个人去——我认为笛子是在抢我的,我又何尝不是在抢秦筝你的?”虫
“抢来的,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而我竟然就那样鲁莽地夺去了笛子的生命……”郑安琪哭起来,“我后来才知道,我那天杀了的还不只是笛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竟然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我是恨笛子,可是这两个孩子却是无辜的……”
郑安琪又猛地灌了一口酒,“你知道我信教,在教义里,杀害孩子是罪孽;是不被上帝宽宥的罪孽!而我竟然连害三条人命,其中竟然有两个孩子……”
郑安琪抱住手臂哭起来,“我一直说自己爱碧笙,可是我竟然那么狠毒地杀了两个碧笙的孩子……”
“安琪,好了,都过去了。”秦筝心底也是疼痛翻涌,可是她还是勇敢地起身,走过去跟安琪并肩坐下来,揽住安琪的头,“好了,平静下来。都过去了。”
安琪哭了一会儿,从纷乱的发丝里抬起脸来,努力笑开,“是,都过去了,秦筝你不用担心我犯病。我做的错事,我会想办法弥补;我害了那两个孩子,我会在有生之年想办法在其他孩子身上弥补回来。”
秦筝含泪点头,“所以你才要去支教,你想带给那些山里的孩子们一份崭新的生命,是么?”
“嗯!”安琪用力点头,泪水如注。
两个女人坐在夜市的阑珊灯火里,喝着啤酒吃着烤串,一会儿抱头痛哭,一会儿相视而笑。好在,夜市本就是扰攘繁华,身边的人们都是流动而去,没人会因为两个女人的哭哭笑笑而真正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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