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回去的时候,没被王嬷嬷发现。陶月安同陶贵妃用了晚膳。之后,又说了许久话,直到贵妃乏了,才由王嬷嬷伺候着泡浴,护头发。她的药浴,香膏跟香茶用了有四年,基本上,上旬、中旬、下旬各用一种。还有养头发的香药水跟香膏,回回王嬷嬷怕她不仔细,都要亲自来。
王嬷嬷将她乌亮的发散在脑后,用西边进的绿檀木梳沾着一盆铺满怪花的香药水,一缕缕地梳过去,生怕错过一根丝儿。
这过程很舒服,陶月安以往都极享受地眯起眼,可今天,她有点心事,拍了会水,犹豫着叫了声,“嬷嬷。”
“怎么了?我的大小姐?”王嬷嬷摸着一头如云鬓发,愈发爱不释手,都是她精心养出来的。
“您听说过秦楚暝的事吗?”陶月安仰着头,腾腾的水雾将羊脂色的小脸熏得嫣红如晚霞。
“您怎么说起他?”王嬷嬷蹙起眉头,为了这个麻烦人物,相爷可是几晚上没睡好。
陶月安心虚,不能让她知道自己今天跟秦楚暝出去的事,便道,“恩……今天路过御花园,听见有宫女在说他。我记得,我们小时候在太学见过,那会他常找太子殿下一同用膳。”
王嬷嬷听了,手上的动作顿住。相爷怕陶月安太聪明,日后会脱离管控,这些年一直交代她,要把大小姐的性子往天真无邪,单纯犯傻上拉。那些算计,阴谋,沾得越少越好。
在府宅里,也最好让她孤立着,才能打小就清楚,自己的一切全是倚着相爷。离了相爷,没了嬷嬷帮持,就变得无依无靠。如此才能对他们言听计从。
但人太单纯,万一立场出错,就比人聪明还糟糕。王嬷嬷沾点药水,往左边梳。边梳边道,“大小姐别听外头的人都在夸楚王殿下,什么貌比潘安,从边境一路回来,掷果盈车,民、望极高。还有什么击退大戎,让漠北无王庭,那些都是楚王的幕僚扯着骗人。实际上,才不是这么回事。”
“那是什么?”陶月安撩起花瓣,轻轻往白玉般的腕子上拍。
王嬷嬷继续泼脏水,“传他貌比潘安的,都是他在青楼章台的粉头相好。这人皮囊确实不错,但薄情寡义,痴迷女色,天天往烟花地儿钻。身上没准还有什么脏病呢,大小姐可得离他远一些,免得染上一身骚。”
听得,陶月安不禁打了寒颤。秦楚暝今天的表现,尤其是说的话,哪像正经王爷,真有几分常喝花酒的样子。特别是中间,他把自己关在小房间里好长一段时候,也不说去哪,没准就是找哪个相好去了。
“大小姐怎么了?”王嬷嬷看她打颤,问道。
陶月安忙掩着内心的情绪,“水……水有点凉。”
“那嬷嬷快些梳,马上就梳完了。”王嬷嬷加快手上的动作,却没忘记继续黑楚王,“此外,楚王的战绩,您别听什么说书先生说的什么足智多谋,就小孩才信。相爷手下的门客跟着楚王一道去打的大戎,他回来可说了,楚王打大戎时又是围城,又是屠城,还刨人家祖坟出来鞭尸。手段残忍狠辣,为着自己的战功,普通百姓都不放过,您不知惨死的有多少。当真恶毒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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