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弥惊愣。
安清微笑:“怎么,不能接受?”
邓弥心情复杂,说不出话来。
“越是经历过人世风霜,就越会想到去‘保全’。你不必觉得负累,也不必觉得中途放弃是愧对了谁,因为你有权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
“自己……想要的?”
看她迷茫神色,安清眼中不由得有了一层暖意,他淡然笑着探询道:“你心里,就没有喜欢的人吗?”
邓弥愕了愕,忽地脸上红了。
“难道你不想与他在一起?”
邓弥脸红得更厉害了,下意识冲口道:“师父!”
“嫌师父多话了?”安清不以为忤,反是笑得更为慈和,“你这孩子,跟在我身边也有四年了,是个什么心性,我再有数不过了。凡事你要是肯自私地多为自己着想些,也不必活得这样心惊胆颤。唉……说到底还是怪宣夫人,她心中执念太深了,一面疼爱你不已,一面又亲手将你推进了这半死之局。”
邓弥垂下眼睫,久久没有答话。
安清瞧了她好一阵子,掂量了好片刻,才又开口轻道:“你的事,师父大致都听说了。今春,安遥从外面回来,突然告诉我,城里人都在传,渭阳侯好男风,看上了杨家的小郎君——”
邓弥蓦然一惊,眸光定住了。
安清笑着,继续道:“我当然知道不是那么回事,我也知道,你心里喜欢的人,应该不是杨小郎君。”
邓弥听了这话,心里忽地有些异样,那说不清是什么心绪,总之很复杂,她有些恍惚,抬眼望着她的师父。
安清平静回视着她,说:“在我少年时,也曾有过两情相悦的恋人,所以像你这般年纪的姑娘,会怎样去喜欢一个人,我想我还是能分辨清楚的。”
邓弥有些糊涂了,她想起那个长眠于地下、曾笑容轻暖的青年时,胸腔里分明有抑制不住的疼,那疼痛感一点点扩散开来,她的整颗心都很疼,疼得快要死掉一样,她不相信这不是对心上人的喜欢。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他受了伤,就倒在院门外……”
邓弥还是觉得心里泛着疼,她喃喃叙述起了旧事,中间隔着的光阴足有九年那么长。
一直牵挂着没有忘记,甚至只凭一个背影就能认出是他,为了救他肯拿命去跟人硬拼,帮他改换身份回到爹娘身边,不顾他人闲言碎语伴他左右,除了不能光明正大接受他的告白——这些,难道不够证明她是喜欢他的吗?
“或许你是喜欢他,但并不像你自己想的那样,是男女之情里的爱悦。”安清这样告诉她,“阿弥,你对他的情深,恐怕只是源于怜悯。”
怜悯?竟然,只是怜悯而已吗……
邓弥无法接受,她握紧双拳气急反驳道:“不对!我不是可怜他!”
“窦郎君又如何呢?”
“什么……”
瞧着邓弥面色一瞬惊茫,安清弯起嘴角,简淡地说:“我也听说过你和窦郎君的事。”
“窦景宁?我,我和他……”邓弥张口结舌地想要辩白,“我和他没有……”
“没有什么?”
——是啊,没有什么?从来没有在意过他,更没有任何关系?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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