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门外又走来一人,脸上带笑,手中却是捧着文房四宝,显然是早有准备。等到毛顺将笔墨纸砚放下,毛钰就让其余三人去门外守着,自己需要单独跟谢宏谈谈。
一个时辰后,毛家大院,听了毛钰汇报的主母张氏也是一脸怒容:“这杀才胆子倒是挺大,三年时间居然敢贪墨吾一万多两银子。五哥儿你现在就写信给你父亲,让他派人回来将这杀才砍了。”
毛钰连忙上前帮着张氏拍背顺气一边劝道:“母亲,算了,不说父亲远在东江分不开身,只说那谢宏答应孩儿连本带利归还,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饶过他吧。”
张氏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是吾用心不够才让这些人有机会欺主。”
“母亲一人操持这个家已很是辛苦,店铺里原本就是委托给信任的人哪里想到他们竟然胆大如斯。不过今后孩儿可以帮母亲看着店子就不怕下人们做手脚了。”
张氏闻言连连摇头:“不可,不可!五哥儿你千万不要有此念头。虽然族中那些人说的刻薄,但是吾还是知道的,你今年不过十六,乡试过不了太正常,书院的老师们都说你聪慧,想来再过几年必定能够中举,莫说你才十四五就算是四十中举也是正常的。千万不要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就此放弃学业。要真是那样就算将来家财百万,吾也没法跟你爹交代。”
“母亲,父亲如今算不算功成名就?”毛钰对于母亲如此反应早有准备于是笑问道。
张氏犹豫了一下说道:“应该算吧。”
“那父亲可曾中举?”
“这……”
“读书的事情孩儿心中有数,说是去看着店铺也不是就此完全荒废学业,所有事情依旧让下人去做,孩儿抽空理理账即可。所以母亲不用担心,孩儿想着父亲在东江也是相当困难。孩儿还听说自从袁抚台(袁可立)离任之后登莱文官们处处为难东江,那袁崇焕自从升了辽东巡抚后更是处处克扣东江军需。孩儿是想等将来我毛家在杭州生意做大了,就从杭州运输粮食和军需物资给父亲送过去。”
张氏两眼含泪看着眼前这个并非亲生却是毛文龙唯一子嗣的少年感叹丈夫命运多舛的同时也为孩子的孝顺而开心。
毛钰看到张氏如此连忙趁热打铁:“母亲,前些时日孩儿在准备乡试的时候也认识了不少人,听他们说起一些奇闻趣事,这其中包含不少商机,所以孩儿有一个请求,谢宏先前送过来的那些银子,孩儿想先支用三千两看看有没有好的货源从海外来。”
张氏抹了一把泪说道:“吾也不是很懂经商,家中也不缺钱财,你若是有需要就权且都拿去,吾可是听说了那些海外来的东西贵得很,本钱小了可是周转不开,只是生意是赚是赔都不打紧你还是不要荒废了学业才好。”
“孩儿知道了!”毛钰点点头,他没想到张氏如此通情达理,虽然不是亲生儿子却十分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