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议和这种事情未免太一厢情愿。就算东虏同意,朝廷上也必定会掀起大风波。事成功劳当然有他的一份。不过一旦朝廷风向不对也必定成为平息舆论的挡箭牌。况且东虏怎么可能议和?他们想要的是大明的财富和人口想要大明的半壁江山。大明能给吗?不给自然还要来抢。”
方从哲轻轻咦了一声,因为这段对袁崇焕的评价完全不像一个刚刚从袁崇焕刀下救回父亲的年轻人说出来的,反而像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政客的分析。于是接着问道:“那你觉得东林党如何?”
“阁老,学生前面已经说了。或许东林成立之初的初衷是好的。或许如今东林人当中也有大量忠君爱国的读书人。但是大部分已经成为了一个利欲熏心的政客非东林即邪恶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座右铭。党争大于一切,当年的王化贞和熊廷弼之争就是如此。说他们全部干啥啥不成,捞啥啥不剩或许有点冤枉。但排着队隔一个砍一个应该是比较公允的。”
这次方从哲再也不是不动如山的表情了而是对着这年轻人苦笑:“那其他如浙党、齐党、楚党呢?”
“一丘之貉!”毛钰不假思索。
“也包括老夫?”
“学生不敢!然自高张之后鲜有敢于揽权之内阁。非朝堂诸公高风亮节。实乃不愿担当。有功内阁居之,有过天子失德。都说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看如今天下当权者确实是士大夫,然有治吗?”
方从哲流汗了,这小子还真是不客气,当年严嵩、徐阶、高拱、张居正等都是喜欢揽权的首辅,不过科观邸说在他们的治理下大明上下还真有一定的起色。
一老一少在方家人奇怪的眼神中走入方家,直入书房。等到双方再次落座,方从哲一脸的玩味看着毛钰说道:“小子你真是狗张狂。乃父远不如你啊。”
毛钰苦笑,他知道自己偏不了这位老人家所以率性而为,想到什么说什么。一个后世来的人自然对这大明朝廷没什么敬意。所以说出来的话肆无忌惮,好在方从哲也不是什么迂腐之辈,并没有教训毛钰,不过他还是想告诫一下毛钰,毕竟这还是大明朝廷,还是文人说了算,他们父子如今算是敏感人物。也就是徐光启和自己这样的人能够让毛钰肆无忌惮、口不择言。换了气量小一点的东林君子说不得就准备弹章了。欺君罔上、意图谋反不好说,一个悖逆无状是怕不掉的!
只是没等方从哲开口,方友祥慌慌张张地走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