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锦年这名字,其余几位夫子纷纷起身,眼神当中充满着惊喜和好奇。
“诸位夫子客气。”
“陈夫子更是眼中,学生文章虽好,可入了大夏书院,便是学生。”
“既是学生,诸位夫子便是先生,锦年不得僭越。”
顾锦年出声。
对方惜才,可顾锦年更加明白礼道,说白了你给我面子,我给你面子。
的确。
这番话一说,几位夫子更是眼中闪出亮光,对顾锦年更加喜爱了。
“锦年小友,果然非同小可,如今京都谣言四起,当真是令人厌恶,今日见到锦年小友,老夫也深感惭愧,差点被谣言所骗。”
“是啊,未曾想到锦年小友如此谦虚,大夏境内最近当真是多了一些胡言乱语之人,看样子有必要请陛下严查一二。”
“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好在锦年小友不理是非,当真可贵啊。”
几位夫子纷纷开口,把顾锦年夸上天去了。
毕竟顾锦年的行为举止,完完全全就是好学生啊,之前被诬陷,没有大吵大闹,反而是刻苦学习,最终一鸣惊人。
身为权贵,却没有一点横行霸道,恭谦有礼,这简直是完美学生的模板。
至于以前的闹腾,在他们眼中看来,都是孩童玩闹罢了。
周围众人,也纷纷露出酸溜溜的眼神。
尤其是一些方才争论不休的学子。
他们为什么争吵激烈?不就是想在夫子面前表现?
可结果呢?
顾锦年啥话不说,上来就被一顿猛夸。
凭啥?
长得帅吗?
“诸位夫子夸赞了。”
顾锦年笑了笑,也不觉得尴尬,因为说的挺在理啊。
“锦年小友,你觉得此次江宁郡洪灾之事,应当看重那方?”
此时,有夫子开口,恰好询问顾锦年,也算是考一考顾锦年了。
声音响起。
众人纷纷看向顾锦年。
也很期待这位大才能说出什么道理。
“回夫子。”
“学生认为,洪灾之祸,其关键还是在人。”
“朝廷既已派人镇压水妖,即便这妖怪再诡计多端,也会收敛一二。”
“所以重点还是在百姓身上,而对于百姓来说,粮食永远排在第一。”
“与其说看重那方,倒不如说什么最为重要。”
“只要粮食管够,问题不会太大。”
顾锦年出声,这是他的见解,没什么很大的建树性,不过却点出了核心。
几位夫子纷纷点了点头。
的确,无论是救灾还是镇妖,关键还是在人身上,只要不引起民变,不让事态愈发严重,其实咬咬牙,灾祸便能渡过。
而民变的根本,就是粮食。
吃饱了,啥事没有,重建家园。
吃不饱,命都没了,谁还有闲情听你这个那个?
“江宁郡粮草充实,号称鱼米之乡,学生有幸去过江宁郡,米商极多,即便是官府存粮不足,光靠这些商贩囤粮,也能撑过。”
“按顾兄之意,是否是说,这次洪灾,只不过是虚惊一场?”
此时,又有声音响起,只不过看似是提问,但本质上却有点争论的意思。
这么大的事情,从顾锦年嘴巴里说出来感觉好像问题不大,这如何不让人争议?
“差不多如此。”
“只不过,就怕有人奇货可居。”
顾锦年回答的很淡然,因为事实就是如此,粮食够了,一切好说。
封建社会的人很容易满足,吃饱了就没事。
细数历史,基本上所有王朝崩塌不就是因为民不聊生。
当然这跟朝廷没有很大关系,主要还是因为天气问题。
是的,天气问题。
温度上升,降雨量小,没有丰收,粮食减产,但税收不会降低,那么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汇聚在一起,就成了王朝崩塌的主要原因。
否则的话,凭借个人实力,什么大贪官,大奸臣,想要搞垮一个王朝?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严嵩和珅魏忠贤贪不贪?王朝也没有毁在他们身上啊。
当然这个逻辑,顾锦年肯定不能详细解释,主要是这帮人理解不了。
懂得都懂就行。
“奇货可居?”
“顾兄的意思是说,怕当地商贩囤粮高卖?”
有人出声,直接询问。
“不排除这个可能。”
顾锦年依旧语气平静。
“谁有这个胆子?当真有人敢这样,直接砍了。”
声音响起,来自一名武将之后,脾气也异常火爆。
而这些文臣之后却皱了皱眉,显然是对这种处理方式感到不满。
“这种时候,这帮商人敢这般?”
“在下觉得顾兄所言有些不符常理。”
对方继续开口,认为这个节骨眼谁敢乱来?
“啊对对对。”
顾锦年微微一笑,直接点头。
能说出这话就证明这家伙是读死书的人。
从小穿金戴银,过惯了好日子。
商人逐利,只要回报率高,别说什么这个节骨眼了。
碰到胆子大的,御林军早上去的,下午全军覆没。
皇帝白天去的,晚上就成了太上皇。
要知道,如果当真发生这种事情,绝不可能是一两家商贩,而是所有商贩都会涨价,抱成一团,在利益的驱动下,形成巨大的关系网。
让上面人闭嘴,让下面人传不出话。
除非皇帝敢得罪这群世家门阀,不然的话,也别想讨到一分钱好处。
毕竟买卖自由。
你真要较真,人家就来一句我也要粮食,我不想卖,我自己吃可不可以?
就硬杠,再花点银子,让这些读书人去抨击朝堂,骂你暴政,看你受得了受不了?
全杀光也不是不行。
你这样一杀,问题是解决了,可带来的麻烦是什么麻烦?
这些商人一个个人心惶惶,不听话就杀?
谁敢做生意?
世家门阀绝对第一个站出来骂街。
这种势力,要是抱成一团,皇帝又如何?大不了换一个,咋了?太祖起义有他们的背影,你永盛皇帝能造反成功,难道就没他们在后面支持?
今天我们能支持你上位,明天我就能扶持另外一个藩王夺你的皇位。
话虽然难听点。
但这就是事实。
而且这是表面化,细致一点来,那更简单了。
商贩涨价,永盛皇帝马上让人去镇压。
旨意是一个时辰前说的。
保证一个时辰后,什么六部尚书,什么皇后,什么某个爱妃就跑过来了,要么就是给予谏言,毕竟这些商贩头头每年进贡不少银子给这帮人,要么就是告诉你,陛下,杀不得啊,你还记得那个谁谁谁不,也是你外甥啊。
最终结果很简单。
旨意撤回,然后找几个倒霉鬼砍了,威慑一下,紧接着朝廷拨款,让这帮商贩稍稍降点价,朝廷补贴,救灾为主。
最后世家把银子赚了,朝廷亏了,顽强的灾民活下来了。
可能还会心生怨气。
这就是皇权与世家的本质问题,可以投射任何一件事情上面。
绝对不会有半点违和。
所以,当这家伙能说出不可能如此时。
顾锦年就知道,这种人还年轻。
不过也是,十七八岁,的确还处于中二热血懵懂期,总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
“顾兄你这话何意?”
对方继续看向顾锦年,虽然顾锦年回答对对对,可他感觉很敷衍。
“没啥意思啊。”
“就是觉得你对啊。”
“你很棒。”
“大夏的未来,就靠你了。”
顾锦年一脸认真。
他没觉得对方说错了啊。
对就完事。
这也不行?
“你。”
后者攥紧拳头,就莫名很不舒服。
“周兄不要生气,苏怀玉与他关系极好,小心点。”
有人出声,拉住对方,善意提醒了一句。
后者心中不悦,可看了看苏怀玉平静的面容,最终还是低着头不语,将怨气吞下。
看着这一缕缕的怨气涌来。
顾锦年不想太得罪人。
所以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只是就在此时。
一道身影飞快走来,是一位夫子,他越过众人,在陈夫子耳边低语。
“江宁郡发生大事。”
“所有主要水道全部破裂,山路崩塌,出大事了。”
“李儒让我等速去大殿商议。”
他声音响起。
陈夫子脸色瞬间大变。
紧接着起身,给其余夫子一个眼神。
“尔等可继续谈论,老夫有要事,先行告退。”
陈夫子出声,也不在乎众人目光,直接带着人离开。
“夫子慢走。”
众人齐齐开口,但一个个眼神充满好奇,不知发生什么。
至于顾锦年,他如今体魄蜕变,完全听清楚说了什么。
神色不由微微一变。
所有水道全部破裂,山路崩塌,这可不是小事啊。
只是待夫子等人离开后。
众人也纷纷散去。
顾锦年在一旁沉默,过了一会,也随着众人回去休息。
“苏兄,你有江宁郡舆图吗?”
回去的路上,顾锦年看向苏怀玉,询问道。
“没有。”
然而苏怀玉摇了摇头。
“不过我知道那里有。”
但苏怀玉又给予另一个回答。
“那里?”
“刑部。”
后者缓缓出声。
“刑部?”
“能拿来吗?”
顾锦年继续问道。
“他们不会让我去。”
“不过,你要是想要的话,我可以去偷。”
苏怀玉平静道。
刹那间,众人沉默。
好家伙。
去刑部偷东西?
你可真刑。
“算了。”
顾锦年摇了摇头,虽然苏怀玉行事古怪,可去刑部偷东西,这真是找死。
只是过了一会。
顾锦年忽然想到什么,他不由看向苏怀玉道。
“那你见过吗?”
他继续问道。
“见过。”
苏怀玉回答道。
“能画出来吗?”
顾锦年有些好奇。
“能。”
此话一说,众人再度沉默。
顾锦年更沉默了。
这家伙有病是吧。
能画出来为什么第一个办法想着是偷?
你直接说能画不就行了?
不过似乎是已经习惯苏怀玉这种苏言苏语。
顾锦年没有纠结。
“帮我画出来。”
“有事。”
顾锦年出声。
虽说江宁郡与自己无关,朝堂上人才辈出,可国家大事还是得研究研究,如果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解决,可以给自己父亲。
正好帮自己老爹刷刷政绩。
当然,顾锦年心头是没底的。
只能说试一试。
“子时给你。”
苏怀玉点了点头,给了个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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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说一,主要是怕大家等更新无聊,倒不如去看看别人写的。
写的比我差,你们就知道我有多好。
写的比我好,你们就知道我更新比他猛。
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