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凤听了红了脸,低头用筷子来回夹着饺子,表面上看是怕饺子粘了,其实心里百感交集。
“人家不说,不见得人家心里就没有意见,你这样叫大凤觉得咱们一家子人都不懂事,大凤,你听好了,只要是我在,不许老二欺负你。”沈建功说。
“既然大哥说到这,大凤,你就说说你心里有什么意见,你只当是对簿公堂。”麻金城说。
大凤听了紧张的眼皮都不敢抬,哪里还有勇气说话。
六嫂看见说:“二哥,大哥说的对,你不许说话着三不着两的,让二嫂下不来台。”
“大老爷们儿不是这么当的。”沈建功媳妇说。
“嘿!你们干嘛都冲着我来?”麻金城说。
“二哥,最好的办法是别说话,这么多年了我就是这样,不管是师娘还是谁,凡是这样的场合,不说话是最好的招数。”六哥说。
“蔫土匪更可恨!”沈建功媳妇说。
“就是,肚子里长牙的人才难崴鼓(难办)呢。”六嫂说。
“二哥,看见没有,我这是引火烧身,我仗义不?”六哥说。
“臭贫有你!”沈建功媳妇瞪了六哥一眼。
一瞬间,沈建功媳妇再一次回到了从前,这一家子虽然个人有个人的性格,可是他们知道忍让,知道亲情,知道尊卑长幼,而形成这一切都是师娘多年的心血,她是为了维系这个家,这是个古老的形式,一个中国传统家庭的形式,只要你认可,只要你生活在这个形式中,你就会体会到它的伟大甜蜜和幸福。
遗憾的是,这样的形式正在渐渐的消失,成为了过去,成为只能在小说里看到的题材,在我们失去的日子里,最多的是这些让人感慨而又可惜的东西,它就像日落一样给我们留下了最后的晚霞。
走的时间到了,沈建功媳妇从来心情没这么复杂。以往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次从这个院子里走出去,又多少次走进了个院子,来的时候对师娘和小穗儿期盼,走的时候的不能割舍,可是不能和今天相比。她盼的那个人没有了,永远都不会在来或者走的时候看到她了,小穗儿要跟自己走了,那么这个院子里她最期盼的是什么?她又割舍不得的是什么,沈建功当然是她心里想的最多的,可是沈建功已经和自己不是两口子,放不下心里就分外的沉重。
沈建功媳妇坐到六哥的车里,一家子站在门口,一个个面孔让沈建功媳妇心里像开了锅。
“你们都回去吧,小穗儿,过几天妈来接你。”沈建功媳妇说。
小穗儿能回到自己的身边给了沈建功媳妇安慰,失去了师娘让她心如刀割。
“你注意身体。”沈建功媳妇对站那的沈建功说。
“走吧。”沈建功说完自己转身走进院子。
外边还站着六嫂、麻金城两口子和小穗儿,六嫂挥着手说:“嫂子,别惦记着,等你信儿,说了日子我就把小穗儿给你送去。”
六哥早就不耐烦了说:“哎呀,真肉(慢),说来不就来了吗?怎么像不回来了似地?”
路上沈建功媳妇一直就不说话,心情复杂,六哥从倒车镜里看了她一眼说:“小穗儿也答应了你了,你怎么还不高兴了呢?”
“这个家对我来说,永远我都忘不了。”沈建功媳妇没头没脑的说。
“谁说你忘了?”六哥没听明白。
“没了妈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吗?”这是沈建功媳妇最担心的。
“有大哥在,你放心吧。”六哥说。
“你大哥也要走了。”沈建功媳妇说。
“啊?上哪?”六哥问。
沈建功媳妇把上午和沈建功的谈话说了一遍说:“说来也是,他在这能干什么?好容易回了家,忽然就变成孤身一人了,他什么也没有了,我想起来心里就抽的慌。……。”
“我大哥不能马上就走吧?”六哥听了心里也堵得慌说。
“哎!这让我想起了那句话,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沈建功媳妇说。
“大嫂,你什么时候变的多愁善感了?好好的一家子怎么能说散就散呢?”六哥说。
“没了妈,我忽然才感到,她才是唯一把我们一家子栓在一起的人。”沈建功媳妇说完转过头去。
六哥把大嫂送到了站台,看着她上了车,沈建功媳妇从车窗里探出头来说;“小六子,你要还拿我当你大嫂,你就替我照顾你大哥。”
“嫂子,这是怎么了?这用嘱咐吗?”六哥最听不了的就是这样钻心的话。
火车开走了,六哥看着夕阳下空旷的铁轨,想着沈建功媳妇说的话。
自从沈建功媳妇走了,六嫂每天心神不定,除了舍不得小穗儿以外,六嫂觉得小穗儿的走等于让母亲慈爱影子彻底的消失了。沈建功媳妇走了一个星期了,没有消息,六嫂每天下了班就往家里跑,连接大壮的差事都交给了六哥。
六嫂回家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小穗儿:“你妈来信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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