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六哥觉得命在不在都是个问题说:“管他呢,冻死省的受罪了。”
“哥,别这么想啊?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判了三年就这样?我判了三年呢!”胖子说。
“你到底因为什么?”六哥问。
“我是个农民,通州台湖的。队长睡了我二哥的媳妇,我二哥是个老实的三脚踢不出一个屁的人,受了这委屈回家就病了,喝了农药。我他妈的气不忿,把队长他们家房子给点了,好歹是他们家的人跑的快没烧死人,不然我也就得给毙了,哥你呢?”胖子说。
六哥听了摇摇头说:“我你就别问了。”
“哥,我看那个牢头好像有事,总和7监室那帮人眉来眼去的,别是憋着整咱们吧?”胖子说。
“他们能怎么样?大不了跟他们干,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呢!”六哥说。
“那个牢头叫孙虎,家住德胜门,因为聚赌开庄家,进出公安局跟回姥姥家似地,这回也判了三年,跟我一天进来的。他据说在里面有朋友,所以大家都怕他。”胖子说。
“一会儿干活咱们留神点儿,咱们在最底下,风这么大小心他们使坏。”六哥说。
“我听你的,反正也是这样了,咱们就给他来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杀一个够本儿杀俩赚一个!”胖子说。
话没说完,传来了哨声,所有的人都站起身来朝河边走去。
六哥他们重新下到河底的时候,风刮的更大了,几乎睁不开眼睛。六哥费力的把淤泥扔在头上的土台上,每扔一次他都分外的注意上面的情况,因为胖子的话叫他不放心起来,唯恐遭到暗算。又干了一会儿,六哥扔上一锹泥就觉得上面一黑,六哥本能的往后一闪,一辆独轮车从上面飞了下来,淤泥减了六哥一身,亏了是心里有了准备,因为那车正好就砸在他原来站的地方。
车掉下来让所有在底下干活的人都吃了一惊,但是他们很快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低着头接着干活。监工的警察也发现了这点,站在上面喊:“底下的,把车弄上来。”
警察对犯人是防范的很谨慎的,他们只是站在犯人周围可以看到的地方,却绝对不会到犯人的中间去。
警察一边喊一边大声训斥着那个把车丢到底下的犯人,六哥抬头看了看,是一个矮个子的秃:“报告管教,这车轱辘摔坏了,得换一辆。”
“去那边的棚子修去。”警察说。
“我跟他去吧?”六哥说。
警察弄不清到底六哥是什么打算,点头答应了。
秃。
“叫你推进来就推进来,哪那么多话?”秃顶一边说一边走出来。
秃顶来到六哥跟前,六哥看了看左右无人,秃顶还没站稳脚跟六哥一把拽住他的脖领子,抬起脚来朝秃顶的脚腕子踢去,秃顶两脚顿时悬空,六哥就势往前一推,秃顶像个口袋似地朝后倒去。
没等秃顶爬起来六哥扑上去把他按住地上:“我跟你无怨无仇,你怎么下这么狠的手?说,是谁叫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