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辉五指猛然一握,手掌鲜血淋漓,杀冬寸寸龟裂;与此同时手长剑对准飞驰而来的白首一剑猛然斩下,白首从折断哀鸣,圆满剑胎尽碎,精气神全失,不甘坠地。可他是手段凌厉了,对潜伏暗处的剑气无异于火上加油。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噗、噗、噗……”
数道剑气均击唐辉的心脏部位,唐辉呲牙咧嘴一笑,心脏的丹田大开,竟然将剑气尽数吸纳,然后绞杀于无形之。
羊皮裘老头瞳孔微微收缩,这人竟然将心脏锤炼成丹田,甚是剑走偏锋。
唐辉嘴角翘起一抹笑容,手龙泉剑剑气暴涨横生十余丈,粗如碗口,如彗星拖尾,气势凌人。
正是跟天下武榜第四的楚啸天对战之时,偷学来的招数。
对于化形境界精神力磅礴的唐辉来说,凡人的招式,基本上一看便知,触类旁通。
羊皮裘老头心头一震,猛然再拍黄花梨木剑匣,取出第三剑烽燧。
与此同时,手握长剑的唐辉松开剑柄,将龙泉剑和剑气一并丢向羊皮裘老头,其实更像是砸。
剑与剑气好像画师以大写意泼墨洒下。
剑气之盛,以至于羊皮裘老头第三剑烽燧还未建功,就已经碾作齑粉。羊皮裘老头不退反进,剑匣之飞出第四剑细腰阳春和无根天水。脚底离地不过几寸,碎碎前行一丈有余,停下身形后双脚脚尖一拧,那双草鞋在地面上滑带起一阵泥土,左手一剑负后,右手先是抱剑于胸前,然后朝下一点,剑尖再由向下变作撩起,这一撩剑抵在了那团剑气底部,羊皮裘老头手长剑逐渐弯曲,一点一点强硬转为崩剑式,剑尖高不过头,轻喝一声,竟是将这团凝聚成形的剑罡越过头顶往后挑落,落在驿道上,砸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而羊皮裘老头的那柄剑并未伸直,始终保持略微弯曲的崩剑姿态,松手弃剑,不等细腰阳春下坠,左手剑剑尖撞在悬停空的长剑段,铿锵作响,如同一记骤然响起的寺庙晨钟,悠扬洪亮,唐辉不急不缓前行,伸臂随手一挥,拦去剑剑相敲激射而来的一缕剑气。
羊皮裘老头卿迅变直撞为横敲,第二声响如暮鼓,沉闷至极。朝来撞钟夜去击鼓,鼓声杀人钟摄魂,这两手剑,便是羊皮裘老头二十年前悄然踏足江湖,游历四方时借宿一座无名古寺,听闻晨钟暮鼓而悟。羊皮裘老头重复枯燥乏味的撞敲,不停歇,瞬间就是一百零八下。
唐辉始终径直前行,到后来连抬手都吝啬,在他身前传来不断的砰然炸裂声,所过之处,被钟鼓剑鸣毁坏得满目苍夷。原本寓意发鼓听声,当归,不得犯禁。
可唐辉六个丹田齐运,灵台意识海精神力全开,小小嘈杂钟鼓剑气声算得了什么?
羊皮裘老头双剑终于熬不住力达千钧的敲撞,双剑折断落地,羊皮裘老头没有再次从剑匣取剑,而是掐剑诀,手印剑诀似佛似道。驭剑出鞘,三柄长剑依次出鞘,从剑匣里纷纷跃起,如一挂长虹落在唐辉头顶。
羊皮裘老头须发皆张,身上羊皮裘剧烈飘荡,双脚陷入地面一尺。唐辉简直是目无人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双手负后,一脚踩下,踏碎青石板,碎石激扬,每当一剑迎面刺来,就在他数尺之外被一颗石子弹射偏移,唐辉三十步之间,三剑已经无功而返六十余次,剑尖早已崩断,他与羊皮裘老头的距离已经缩短到不足十丈。
羊皮裘老头双手往下一按,三柄长度仅剩原本一半的利剑同时刺向唐辉,做那垂死挣扎,唐辉一手拂过,轻描淡写把强弩之末的三柄飞剑都握在手心,继续向前缓行,只是不同于被他当场捏碎剑胎的第一剑杀冬,三剑在他手心非但没有断绝生气,反而剑气犹如雨后春笋,茁壮成长,唐辉缓行时低头望去,即便察觉到手心蛇吞象的景象,也没有任何应对,三剑剑气他手掌发芽生根。
羊皮裘老头眯起眼,从剑匣取出一柄挂有剑穗的长剑,剑身清亮如明镜,故而命名照胆。当年携数百剑登楼北海武帝城,羊皮裘老头不过是初入江湖的剑林新秀,而武帝城那位已是公认的天下第一人,可羊皮裘老头却是何曾后退了半步?
手上照胆一剑,是羊皮裘老头闭关后亲自铸造的第一柄剑,每一名剑士都是铸剑师,都要自己在剑炉铸剑做佩剑,羊皮裘老头照胆在手,豪气横生,剑心愈发清澈。
唐辉步步前行,看上去不曾主动出手,是迫于形势,可羊皮裘老头心并不轻松,他的步步不停,走得越是闲庭信步,给羊皮裘老头造成的心境侵扰就越大,羊皮裘老头不取它剑,独独取下照胆,何尝不是对唐辉无声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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