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子因膝下无子,加上兄嫂舍命救护自己脱难。自然替代父职,精心培养侄儿,许诺其为下一代家主。
但随着次子和一位女修结为道侣,生下自己的儿女,情况逐渐发生变化。
这也是须句堂和柏皇堂远行的起因。
可伏家到底是斯文人,大家都是玩天机推演的,一个个要脸面。伏家当年没有撕破脸,柏皇堂建立之初,打着“为延龙镇守龙岛,防备龙王脱困”的旗号。
在后面几百年间,两堂关系远没有现在和睦,关系十分客气而冷澹。
是到了伏丹维和伏瑞应手里,两堂才逐渐和睦。
现在——我家也面临着家主之争哩!
伏桐君是个聪明人,当然清楚衡华跑去白玱的幕后隐意。
“哼?争?衡华才不屑去争呢!他要拿家主之位,就是要堂堂正正,逼得你们一句话也说不出,老老实实请他去当。”
不过在伏桐君看来。在衡华之前,祖父恐怕会先一步拿到伏家的话语权。
毕竟伏家想要取得扶风仙宫的道统,必须靠祖父——当年曾祖到底是嫡长一系,有一些唯有伏家家主才得知的隐秘。
只有这部分东西,才有办法重新开启扶风仙宫,取得根本传承。
伏丹维之所以化婴时修炼扶风仙宫一脉的大神通,就是打着继承仙宫的目的。
……
傅家聚仙洲旁支归来祭拜,天魁阁内气氛十分僵硬。仿佛下一刻,双方就会打起来。
通字辈的长者们望着兄长的尸首,心情不足为外人道。
当年傅家主在族里有一批兄弟作支持者。事前也说好,即便将其他人驱逐,也会特意留下几脉族人,划定宗家与分家之别。
可成家主之日,傅家主突然改变心意,将自己的支持者一并扫入分家,并以血盟的方式确立宗家、分家。
几百年来,他们碍于血盟誓约,不得不维持分家的身份。但现在——
傅东麟看向傅家守灵的几位侄孙。
“你家长辈呢。叫你们父亲出来——”
“父亲伤心过度,正在阁中修养,我等已经派人去请。相信不久后,就有消息。”
“修养?”
傅东麟讥讽一笑,扫视在场各阁的年轻子弟。
“三十三脉只留一家。这样的时刻又来了,不知道你们这些人里,那家能胜出,而其他的……呵呵……”
年轻人们神情不忿,可想到聚仙洲众旁支族人的来历,一个个心虚起来。
没错,这几位老者曾经也是天英、天雄等阁的主人。可如今,却只能在外面苦熬日子,无法享受天罡岛灵脉加护。
而这样的结局,即将落在自己等人身上。
不少族人心情莫名沉重起来,对祖父的死更多一分悲切。
不是悲痛他离开,而是伤心他离开后,傅家面临第三次内战。
……
天闲阁。
阁主请来天满、天立、天捷三位阁主。
“大哥,锦盒还没找到吗?”
“没有。阁西……哪座阁西?天魁亦或者天罡、天机?”
天闲阁主叹气道。
“我只来得及派人去接管天罡阁。刚让三子去天机阁,就被三弟的人拦住。没多久,老六的人也到了。”
傅家第三次内战,他们这些阁主早有所料,彼此间早已形成好几派,明争暗斗。
天闲阁主作为长子,也是修为最高的金丹修士。金丹三层,距化婴只差一步。他是一位传统修士,没有登临天灵榜,不以法力、战力为显。但胜在年纪轻,至今才九百岁。就有望迈入和伏丹维相近的境界。
因此,很多阁主主动攀附在他这里。
可在他之外,仍有几位阁主打算争夺家主之位。
以人数繁多着称的天勇阁。阁主是傅家主次子,和天闲阁主年纪相近。但他并非正妻所生,而是一个姬妾生下来的早产儿。
打小在母亲教导下,事事和天闲阁主相争。他清楚,如果天闲阁主上位,旁人不好说,自己是必然要倒霉的。
第三派是天雄阁主。他这一脉人口不多,走的是精英路线。因此,他不打算如父亲、祖父一样闹分家。在这个口号下,天慧阁主、天微阁主都比较青睐于他。加上他的母亲是傅家主第二任妻子,有三个同胞弟妹助力。
第四派是天英阁主,家主最宠爱的儿子,第三任妻子的独子。比起两位前任,这位妻子更为聪敏睿智,早早就开始为儿子布局,提前笼络了一批人。
不仅傅家诸多产业被其掌控,就连一些阁主上位也离不开天英阁主扶持。
第五派则是一些姬妾生下来的儿女抱团。他们清楚自己没资格竞争家主之位,因此早早准备分家出去。打算几阁联合起来一起开辟新天地。
第六派,是一些拥有小心思,打算竞争,却又不敢明面上跳出来的人。
天贵阁主便是其中代表。
此刻,在衡华送傅玄星、方东源过去守灵时,天贵阁主傅云柔就登门了。
这是一位美艳到不可方物的女人。
她衣着暴露,浑身珠光宝气,可偏偏手中拿着一根简单朴素的短柄金杖。
看到来人,衡华眉头一皱。
仙魔同修?
恒寿、啸鱼随伏衡华多年,仙魔之别亦有一份眼力。他们能看出,这女人骨子里的魔性!
“这位前辈,您来这里寻衡华吗?”
伏向风作为年纪最长者,站出来说话。
父亲刚死,还穿着一身艳丽红裳,伏向风颇为不喜。
“你们不用这么戒备。我只是来看一看故人的孩子。”
傅云柔转动金杖,笑吟吟道:“你的血魔秘术,是你干爹教你的?”
干爹?
衡华神情古怪:“前辈指的故人是……”
“姓江的,没跟你提过我吗?”
他在我两三岁时就死了!我就没见过几面,谁知道你啊?
傅云柔幽幽一叹。
也不管这些人容不容许,径自走到故居里。
虽然经过修整,并重立几座房屋,可在傅云柔眼中依旧简陋。
她微微蹙眉,忍着没有发作,慢悠悠挑了一张最干净的椅子。
“那负心郎算是我的魔功老师。”
金杖轻敲,一丝丝暗红色血线在杖头纠缠。
衡华笑了:“前辈会用‘血魔流光斩’。”
“正如你所言,傅家会这玩意的人不少。老大、老六还有下面一群弟弟妹妹,至少能拉出十几个人。”
傅云柔满不在乎道:“仅凭这一点,查不出什么。”
衡华也如此想,所以……
“前辈来——”
“叫干娘。”
衡华嘴角一抽,干笑道:“义父和您的交情,可能没到那一步。”
方东源在岛上呢,他母亲在天上盯着呢!那才是我的正经干娘。
“何况,义父当年已经成亲了。”
他试探着观察傅云柔神情。傅云柔轻哼一声:“区区一个凡人而已。几十年光阴,弹指罢了。”
想到自己当年输给一个凡人,傅云柔心情很不爽。
她重重敲击金杖,随后道:“你义父死前,有没有提及什么?”
她不清楚义父何时死的?
“他可能没有留下什么给您的话。”
就算有,我也不知道啊?
后事都是方东源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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