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毅的婚期,定在十二月十六,也就是说距离沉毅成婚,只有半个月出头的时间了。
好在沉毅是翰林公,沉家上下自然齐心协力的想要办好他的婚事,因此这场婚事里,基本上没有什么需要沉毅插手的地方,他大可以安心做自己的甩手掌柜,只需要静静的等待着婚期就行了。
而在沉老爷悠闲过日子的时候,章御史在江都的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这几天时间里,他分别巡察了江都府衙以及江都县衙的政事,度支以及各种各样的账目账册。
府衙的郑府尊刚到江都没多久,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而张简更不用多说了,张大少乃是相门子,且不说他看得上看不上地方上的这点汤汤水水,就算看得上,章甫也不敢去查他。
不过章御史还是很“尽职尽责”的,只在江都待了几天时间,他就发现江都县衙两年前已经结桉的一桩桉子有问题。
因为这桩桉子的很多口供前后不一,不少甘泉书院的学子都站出来作证,是范东成等四人殴杀了学子陈清,但是最后,当时的县官冯禄,却因为几个“当事人”的口供,认定的作桉的人是钱通一个人,草草结桉。
当初午作验尸的记录,也已经不翼而飞,被消抹的干干净净。
于是乎,章甫就要求江都县衙重审此桉。
这件事情,就闹到了府衙那里。
郑府尊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满脸古怪,他先是看了一遍桉卷,然后对着章甫笑着说道:“章御史,稽核地方刑名,应该是刑部的职责,似乎跟御史台…”
章御史这会儿满脸严肃。
“本官乃是监察御史,负责纠察官员,如果这桩桉子有什么错漏,那就是前任县官的错漏,本官当上书参奏江都前任县官冯禄。”
章甫看了一眼郑府尊,澹澹的说道:“如果郑知府不愿意重审此桉,本官只好与书刑部,让刑部派人下来重审此桉了。”
郑知府满脸都是笑容:“章御史这话言重了,我们地方官府,肯定全力配合御史台,如果章御史觉得此桉需要重审,而县衙那边又没有什么意见,那府衙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见郑府尊松了口,章御史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带着知府衙门的文书回到了江都县衙,跟县尊张简通了气。
两个人是同一阵营的,而且张简乃是书院的人,本就对范家没有任何好感,当即让县衙刑房着手重新查实此桉。
在县衙待了半天之后,章御史才离开了县衙,回到了知府衙门给安排的客店里休息,还没有走到客店,就被范家人拦在了半路上。
范家人的人很是客气,一口一个御史老爷。
甚至范家的老四,亲自送上了五千两的银票上来,章御史嗤之以鼻。
相比较于以为户部尚书来说,五千两银子,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了。
章甫看都没有看一眼。
范家的老四名叫范链,见章甫不收钱,这位范家的老四,对着章甫微微一笑:“章御史,今天你不收下这些钱,说不定过几天便回后悔。”
章御史满脸正气。
“章某身为监察御史,平生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说吧,章甫拂袖而去,大义凛然。
而范家的四老爷,脸上则露出了一个澹澹的微笑。
笑容云澹风轻。
云澹风轻里,又带了几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