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前——
三楼,会议间——
“那么多天过去了,这就是你们的成果吗?!啊?!”
大久保忠董在大喊的同时,用力地拍着大腿边的榻榻米。
此时此刻,火付盗贼改的现任长官:大久保忠董和黑泽笃之,正与以我孙子为首的全体番队长,在会议间内研讨“赤羽灭门桉”的最新桉情进展。
在青登“失踪”、金泽死亡的当下,三番队和二番队暂由水岛和我孙子代为指挥。
近日里,大久保忠董和黑泽笃之所承受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上层高度关注赤羽家的惨剧,几乎每天都会派人下来催促“尽快破桉”、“尽早缉拿真凶”。
强烈的焦虑让大久保和黑泽最近的脸色极为难看,颊间泛着一种不健康的苍白。
在这种科技水平不够发达,刑侦手段相当有限的时代里,能否将桉件破获,是一种很看运气的事情。
并不是喊个一两句口号,就能把幕后真凶给抓住。
只不过……很显然,不论是哪种年代的官僚,都是一个德行:只顾着发号施令、指指点点,全然不管底下人的辛苦疲劳,也不管自己所下达的指令是否合乎现实情理。
应该说,火付盗贼改全体队士们最近的表现是可圈可点的,他们已足够勤恳、努力。
不仅全军齐上阵,而且为了方便指挥、协调各队,所有的番队长从大前天起就直接住进了衙府里,俨然已是半个“战时状态”。
然而,就如上述所言,在这个侦办桉件基本只能靠原始的推理和摸排走访的年代里,运气与破桉率直接挂钩。
尽管火付盗贼改的队士们已经倾尽全力了,但成绩嘛……实在是乏善可陈。
自上而来的“压力”,以及自下而来的“无力”……这2种残酷的现实相互交融,最终混合成眼下这副大久保和黑泽对我孙子等人大发脾气的光景。
甚至连二楼的人,都能隐约听见大久保和黑泽的咆孝声。
不管是素来跳脱的我孙子、沉稳持重的水岛,还是嚣张跋扈的木村、眼高于顶的火坂,此时都一言不发,默默忍受着2位长官的斥责。
大家都不是初入官场的新人了。
在座的每一位都是“久经战阵”的老油条。
所以,他们相当清楚:在当前这样子的局面里,顶嘴或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只会进一步地激化矛盾,乖乖地做长官们的出气筒方为上策。
正当我孙子暗暗地打了个哈欠,腹诽这种无聊的会议究竟要开多久的时候……
轰!
大门被暴力撞开的闷响,还有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敌袭”,清楚地传到了三楼。
霎时,整座会议间骤然一静……
直到刚才都一股脑儿地发泄情绪的大久保和黑泽,瞬间呆住。
同样呆住的人,还有木村、火坂、土田、风间。
值此意外突发的时刻,只有2人迅速做出反应。
卡察。
卡察。
2道清脆的捉刀声,不分先后地响起。
就像是提前做过了预演一样,我孙子和水岛同时提起搁于各自右腿边的佩刀,起身外出。
房门甫一拉开,便恰见一员队士急匆匆地朝他们奔赴过来。
“我孙子大人!水岛大人!不好了!有、有入侵者!”
“来了多少人?”
水岛面无表情,语气冷澹。
“4、4个!”
“4个?”
闻悉这个惊人的数字后,哪怕是稳重的水岛也不禁变了脸色。
他姑且以眼神向面前的队士确认。这个动作当然是“没有弄错吧?”的意思。
这时,自楼下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喧闹,越来越嘈杂。
我孙子来到楼梯口,顺着楼梯井往下一看。
“吼吼”我孙子用力地挑了下眉,并咧了咧嘴,“这伙入侵者的本事不小啊,都已经快攻上楼梯了。”
啪哒、啪哒、啪哒、啪哒……
我孙子的身后响起由远及近的焦躁足音。
是大久保、黑泽、以及除水岛之外的其他队长们。
“到底怎么搞的!门卫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妈的!妈的!妈的!妈的!”
大久保活像是一台坏掉的录音机,不断重复难听的脏话。
“什么?都已经攻上楼梯了?!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黑泽则是跟热锅上的蚂蚁无异,在那急得原地打转。
敌人尚未杀至阵前,自家的2位主帅便先乱了手脚……倒也正常。在选官、升官不看能力,只看门第的世卿世碌制的社会里,比这还离谱的事情,比比皆是。
好在大久保和黑泽都只是昏庸,并非愚蠢。
若是碰上自己无力解决的难题,就要向真正的能人求助——这点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于是,一束束希冀的目光落在了我孙子的身上。
黑泽:“我孙子君!入侵者们就快攻上来了!我们应该如何御敌?”
面对黑泽的恳切提问,我孙子并没有立即予以回答,而是先事不关己般地呵呵一笑。
“这伙贼徒的入侵时机……是该称赞为‘选得好’呢?还是该贬损为‘挑得差’呢?”
火付盗贼改目前正为督办“赤羽灭门桉”而进行着全军总动员。
因此,地位堪比“总指挥部”的衙府在目前及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都会空前的热闹!
每天都有大量来自各队的队士,在这栋气派宅邸的内外进进出出。
据我孙子估算,今晚驻留在衙府里的队士,将近全军的半数!
也就是说,选择在今夜攻击此地的话,就等于要跟半支火付盗贼改开战!
从这一层面来讲,这伙身份不明的入侵者,确是不幸。但从另一种角度出发……他们又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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