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开始记事时,她就常拉着我和几位堂兄与附近邻居的小孩们,一起在家后面的院子那儿玩‘合战游戏’。”
“佐那子她可好强了。”
“一旦打输了,就哭闹着表示要再打一场,一定要打到取得胜利了才肯罢休。”
“兄长。”佐那子猛地将眼珠子一斜,用凌厉的视线狠狠地剜了千叶重太郎一眼。
她用动作和目光对千叶重太郎发出了警告:不许再讲她过去的糗事了。
收到佐那子这通无声的警告后,千叶重太郎下意识地嘴角一抽,然后一边打着哈哈,一边生硬地试图转移新的话题……
……
……
坐在“糖水摊”旁的长凳上,跟千叶重太郎和佐那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一会后,青登顺势礼貌性地向这对兄妹发出邀请——
“重太郎先生,佐那子小姐,现在距离比赛开始还有1个多时辰的时间,时候还早,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再逛逛这‘梅花祭’?”
青登的这份邀约刚发出,便迅疾地收到了兄妹俩的回应:抱歉,我们就不和你们一起继续去游玩了。
千叶重太郎和佐那子回绝青登的邀约的原因也很简单——在遭遇千叶多门四郎之前,他们两人已经一起在汤岛天满宫内逛了很久,该逛的地方、该看的美景都逛完、看尽了。
他们二人现在都已没什么兴致再继续去游玩,都只想回比赛场地那儿休息,静静地等待下午的比赛开始。
既然兄妹俩都无意再去游玩,那青登也不强求他们。
于是在又闲聊了一会儿后,青登等人便与佐那子他们分道扬镳。
千叶重太郎和佐那子折返比赛场地。
青登、冲田、斋藤3人则向着还没去逛过的地区笔直进发。
现在的时间,大致是上午的11点多。
到汤岛天满宫这儿来参加“梅花祭”、赏看这正怒放着白梅花的游人们已越来越多。
艰难地从一股密集的人流中挤出后,青登仰起头,看了眼头顶那已快要升到最高空的太阳后,转头向身后的冲田与斋藤问道:
“冲田君,斋藤,差不多要到午饭时间了,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
斋藤毫不出青登所料地淡淡回了句“随便”。
青登打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斋藤能给他什么具体的答复,所以在跟斋藤应了声“好”后,便将征询的目光投向冲田。
刚把视线扫到冲田的脸上,青登就惊讶地发现——平常总笑眯眯、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的冲田,此时竟抿着嘴唇,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
“冲田君,你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吗?”
“啊?”冲田怔了怔,然后嘴巴一咧,笑嘻嘻地道,“没有啦,我没什么心事。”
“我就只是……觉得心里有点愧疚而已。”
“愧疚?”青登挑了挑眉。
“……橘君,你刚才好厉害啊。竟然能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毫不胆怯地厉声要求千叶多门四郎收回他对我们试卫馆的蔑称并向我们道歉。”
“和你相比……我好不像样……”
“别看我平常总是大大咧咧的,但我的胆子其实很小的。”
冲田脸上的笑容,这时缓缓多了几分苦涩。
“我从来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什么很引人注目的事情。”
“在听到千叶多门四郎称我们试卫馆是三流剑馆时,我也很生气。”
“但我不敢像你那样大胆地挺身而出,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高声要求千叶多门四郎收回前言……”
“哈哈……越想越觉得好丢脸啊……”
冲田缓缓耷拉下脑袋,将右手伸到脑后,有气无力地把玩着后脑勺的马尾。
“才刚加入试卫馆两个月不到的你敢于去和污蔑我们剑馆的人对质。而我这个9岁起便是试卫馆学徒的‘老人’却什么也没做……”
因为冲田耷拉着脑袋的缘故,所以青登只能瞧见冲田头顶的发旋,而瞧不见冲田现在的表情。
看着即使不看其脸庞,也能感知到他目前的情绪很低落的冲田,青登抿了抿嘴唇,然后缓缓地长出一口气——
“……冲田君。”
“嗯……?”冲田头也不抬地轻声应和青登的呼唤。
“你好像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啊。”
“啊……?”冲田缓缓仰起脑袋,眨巴了两下眼睛,疑惑地看着青登。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刚才没跟我一起去要求千叶多门四郎收回他对我们试卫馆的污蔑,所以觉得自己是个很胆怯的人?”
青登将双手往腰上一叉,再次长出一口气,然后向冲田露出淡淡的微笑。
“你会因千叶多门四郎称试卫馆为三流剑馆而感到生气,这说明你对试卫馆的感情,只会比我更深,不会比我更浅。”
“你刚才之所以没像我那样直接出声要求千叶多门四郎收回他的话,只不过是因为——你的脾气比我更温和、善良一点,那个千叶多门四郎的言行,还没彻底惹恼你。”
“倘若在之后,有什么人对试卫馆说了一些过分至极、能将你惹恼的坏话……”
“那么——”
青登停了停,然后换上铿锵有力的坚定口吻:
“我相信你一定会比所有人都要愤怒,会比所有人都积极地要求那个人收回他的恶言。”
“你对试卫馆的感情、你保护试卫馆的决心,不会输给任何人——我衷心地坚信着这一点。”
冲田呆滞地与一脸笃定的青登对视。
“相信我对试卫馆的感情、对保护试卫馆的决心,不会输给任何人……”轻声呢喃了遍青登刚才对他所说的这句话后,冲田扑哧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对试卫馆的感情、对保护试卫馆的决心一定会比任何人都强?”
“凭我这段时间以来对你的观察和了解。”青登不假思索地回答,“一个不爱试卫馆的人,可不会那么热情地教授馆内弟子们剑术,不会那么积极地呵护这座剑馆。”
在刚暂住进试卫馆时,青登便有留意到——平常有些懒洋洋的冲田,在所有涉及试卫馆的各类事宜上,手脚都会变得格外勤快。
在擦洗竹剑、护具和道场的地板时,冲田一直是擦得最认真的哪一个。
帮助周助、近藤他们教授、指导学徒们剑术时,冲田也是尽心尽力,从不含糊。
平日里所观察到的冲田的这些举止,给了青登说出刚才那些话的信心与勇气。
冲田的神情再次变得呆滞。
“……哈哈。”片刻过后,冲田脸上的呆滞神情缓缓转变为掺满复杂情绪的微笑,“橘君,我总感觉你似乎是在用着什么奇怪的诡辩来安慰我……”
“不过——也罢。”
冲田深吸一口气,然后向着天空伸出双手,像只猫一样用力地伸了下懒腰。
紧接着,青登在冲田的脸上看到了他那标志性的灿烂笑脸。
“就算是诡辩,我也认了。”冲田吃吃笑了几声,“橘君,谢谢……听完你刚才的话,我心里舒服多了。”
“啊哈哈,心情一变好,肚子就饿了呢。”冲田笑嘻嘻地摸了摸他的肚子,“橘君,斋藤君,走吧!我们去吃午饭吧!”
见冲田总算是恢复了精神,青登的脸上下意识地露出雀跃的微笑:“嗯,走吧。那个方向一直有传来很香的香气,我们去那儿看看吧。”
变回往常的开朗模样的冲田,一蹦一跶走在青登和斋藤的身前。
“橘君,我以前都没发现呢,你原来是一个那么擅长安慰他人的人。”冲田忽然转过头来,向青登调侃道。
“这个嘛……”青登尴尬地笑了笑,“我承认我有那么一点口才。”
“但我也只有在面对男性时,才会变得能说会道一点。”
“我很少和女性有过于密切的往来,所以我并不擅长和女性相处。”
“如果有女性对我诉苦的话,那我可就要抓瞎了。”
“嚯~~这样啊……”
冲田的笑容忽然变得更灿烂了一点,两只眼睛都笑成了两只月牙。
“嗯?干嘛笑成这样?”青登疑惑地向冲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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