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某人的手艺相比,这架木质雪橇不论美观和实用,都高了几个档次,有真正的,与货架前后分离的座位。
两人坐在雪橇里,和滑雪一样用木杆撑地让雪橇动起来。很费力,但整体比两人涉雪拖着雪橇轻松。
向南移动不到四百米,就到了幸存者活动的边缘地带。
下车步行,一人背雪橇牵引绳套,一人负责前方开路和警戒,交替进行。
前方两百米宽约三百米的范围是个平房社区,幸存者主动狩猎蝎蚁的主要区域。
两人并不在此停留,直接穿过主干道抵达马卡洛夫大街。
这是一条少有的名字能被幸存者记住的大街,以这条东西向街道为界向南属于危险区,是蝎蚁侦察兵的常规高密度部署范围,冬天之外的时间得冒着必死的信念才会进来。
两兄妹向西走了一段,发现情况。
“有人来过。”莎娜抬手示警。
络腮胡丢掉绳套,将弓从斜挎背后降位横垮在腰后,抄着把手斧靠近莎娜。
莎娜的目光已经从书店转开查看周边情况,提醒兄长:“快点确认情况,我们还要找住所。”
络腮胡没吭声,手里的手斧紧了紧,钻进书店里。
书在这个世界地位很特别。
绝大多数幸存者都不识字,书对于他们而言仅仅是说书人的工具,能换取免费听书的机会,可大部分书就算说书人照着念,大家也听不懂,价值无限接近于无。
而对于识字的人,对书籍的态度则是爱恨交织。
他们喜欢灾前如同天堂生活般的故事,所谓犯罪也如儿时游戏般美好;烦恼于读书消磨的精力与时间与获取求生资源间的矛盾,它会加速死亡的到来。
妈妈是灾前出生的人,她教育兄弟姐妹们识字之外,还努力让他们学了些故事之外的知识,很可惜没什么用,并不能让大家用更好的方式获得食物。
看着满屋子恼人的书籍,络腮胡很快找到线索,堆叠在一起的脚印,一处折断的木板。
查看断裂的色泽与干燥度,以及脚印的尺寸、方向,有了结论:“最近没有降雨,这个痕迹不超过十五天,有目的的找书,非常可能只有一人。”
“十五天?”莎娜用语气表示问题。
“没错,大雪之前,第一场雪之后。”
“怎么看?”
“不知道,可能是荒民,也可能是别的……东西。”荒民一般不会一个人跑来这条街,但不排除有饿急的想死里求生。
荒民是妈妈口里的幸存者,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渐渐的在大家嘴里替代掉后者。
两人用眼神稍作交流,决定继续行动。
很快过去一个多小时,马卡洛夫大街上没见到僵硬的蝎蚁,事情果然不会那么容易,只能继续向南。
继续向南必须有落脚点,从南侧的大群居民楼里开始。
为搜索垃圾他们学习了撬锁,但手艺一般,加之大部分门锁已经锈死,能不能开主要靠运气。
暴力破门也是条路子,这片居民楼里的确有不少实木门可以破开,只是破开后呢?
如果垃圾多到一趟带不走,只能便宜别人。另外每破坏一扇门,下次任何荒民过来,都会少一个居住点备选项,多出个给蝎蚁打埋伏的点。
所以荒民们的潜规则,不到绝路不会进行破拆作业。
直到下午三点,开了几个门都不太满意,不是楼层不够高就是漏风。
楼层越矮,被夜袭的几率越大,虽然只是百分之三到十分之一的变化,也没人想赌,因为夜盲导致大家夜间战斗几乎完全依赖直觉。
因窗体墙体受损漏风的情况更多,楼层越高越严重,两人为了尽可能多带物资回家并没带被褥,经过翻找找到了能凑合用的,可零下一二十度,就算有被褥,漏风也会要命。
准备换个点搜索时,当下负责探路的络腮胡在雪下踢到不对劲的东西。
翻开,是一具只剩下前半部分的蝎蚁。
蝎蚁浑身是宝,没人会浪费的任由蝎蚁的同伴回收,除非……
“有危险,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