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桦握住她的肩膀,给她些力量,“别怕,想说什么就说,不想见他们我就派人过来处理一下。”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刘秋烟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她的神色透露了她内心深处的想法,她觉得楚淅是这男人包养的情.妇。
楚淅连解释的意思都没有,转身回屋,“那麻烦贺导了。”
楚豪拉了拉刘秋烟,还在挣扎着叫楚淅。
贺桦伸手示意他别再喊了,“她不想见你们,看不出来?非要见她做什么?她过得很好,工作很好生活也很好,不需要你们操心,回去吧。”
“我……我不进去,就站在这儿跟她说句话。”刘秋烟唯唯诺诺地说了一句,搓了搓手,不太敢跟面前这个充满气势的人对视,她垂着头,拔高了声音:“细细啊,妈知道当时你想读书,家里没钱,是爸妈对不住你,那时候家里真的供不起俩大学生啊。妈借钱借了一圈,没人肯借咱家,妈真的没办法。可你这孩子气性咋恁大呢?连夜说走就走啊,把我们吓得报了警,人家说你是自愿离开的,跟隔壁小桃儿叮嘱过了,然后人家就不管了,妈找了你好多年,就是找不到哇……你说乡下的女娃哪有读那么多书的?村里就你一个念到高中,你还恁生气……也是俺们没本事,你怪俺们俺们也没法子。可你能不能给妈留个号儿啊,妈知道你消息心里也踏实不是?虽然不让你念下去,可你得知道妈心里也是有你的啊,我这辈子就你跟你弟俩孩子,就算心偏了,那不也是有心的吗……”
刘秋烟说着说着就抹起泪来,“要是咱家条件好点,我也不想偏心啊。天底下哪有爸妈是真的想偏心?那不是万不得已必须偏了俺们才不得不偏吗?你弟是男娃子,要撑起一个家的,哪能不让他念书哩?你不能怪妈呀……”
都是歪理,贺桦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把重男轻女说得如此理所应当、清新脱俗。他不再让她说下去,关上了门。
“哎,你——”
楚豪拉了拉刘秋烟,“妈,咱走吧。”
楚淅不愿意见他们,那能咋办呢。
“不能走,那哪能走?十年了,妈没几个十年能等了,阿豪啊,妈想你姐快想疯了。”
贺桦回到屋里,发现楚淅竟然不在房间,而是躲在了浴室里,他敲了敲门,没动静。贺桦眉心一蹙,又敲了敲,还是没回应,他直接宁开门把进去。
果然,她躲在里面哭得满脸泪水。
贺桦一直知道这姑娘看着能干又坚强,但骨子里肯定是带着傻气的。为了这些不值得的人竟哭成这样。这是相识五年多以来她第一次哭,还是哭得这么厉害。
贺桦拧紧眉心,抽了纸巾,小心翼翼地微蹲了蹲,抬眼逡巡着她的小脸,精准地给她擦着泪水,动作略显笨拙生疏。
这模样实在惹人发笑,楚淅微微愣了愣,一时忘记了些伤感,忍不住提了下唇。
他微松了口气,把她带进怀里,跟哄小孩似的哄她:“笑就对了。别哭了,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