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赢流言可杀人于无形’之,但是,旁人怎么我都不要紧,”他重新站得笔直,稍垂眼帘,与云知意四目相接,“只要你知我信我,我就刀枪不入。”
云知意微抿红唇,稍作沉吟后,郑重点头。
紧接着,她伸出食指,在自己唇上重重一按,在霍奉卿不解又期待的注视下,将那沾了朱红口脂的指腹按在他的掌心正郑
我知你心净,信你行端。此印为凭,望君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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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桩留言发酵数日之后又进一步,直接从明面上将霍奉卿推到了风口浪尖——
当初霍奉卿接触过的一名“怡翠馆”挂牌倌,看似无心地酒后失言,点名道姓证实“某高官”便是目前代掌州牧印的留府长史霍奉卿。
民意哗然,风声如野火燎原般迅速扩散,很快就从邺城传到了原州各地。
流言疯传近一月后,百姓口中前不久还是“年轻有为、秉公直断、为民做主的青霍大人”,就变成“伤风败俗的淫贼狗官霍奉卿”了。
接着这阵风向,以州丞府右长史符川、刑律司主官周志高、学政执典北堂和为代表的铁杆田党们配合无间,对霍奉卿展开了舆论绞杀。
先是符川派人煽动百姓,集结在州丞府门口请愿,要求州丞田岭稽核霍奉卿在州牧府门口所设的“投书箱”。
那些所谓的请愿百姓中,还混着田党刻意放进去的漕帮帮众。
这些日子漕帮正为着码头的事到处找茬,眼见霍奉卿已呈墙倒众人推的颓势,自不会善罢甘休,索性将请愿搅和成闹事。
后来田岭出面,假意安抚劝退了两次后,便佯装推脱不过,命周志高领刑律司、会同风纪署,围绕“投书箱”的问题,对霍奉卿开启了全面稽查。
在年轻一辈官员中,霍奉卿行事,算是最懂如何收拢民心的。
过去的半年里,“投书箱”接到的冤屈可谓各种各样,但他从不碰那些不能立竿见影的密告投书,专挑贪渎、侵地、乡绅欺男霸女之类的案子来办。
因为这些案子更容易使百姓共情共鸣,一结案就能在坊间引发热议、博取民众好感的案子来办。
其实他这么做,在为官之道来并没有错。
毕竟一人难挡千江水,投书箱里接到的案子真假混杂、有理无理皆俱,本就不可能全数接办。
况且,他并不是直接负责办案的官员,设“投书箱”的初衷只是想多个消息渠道,顺手办些案子,虽有收拢民心的意图,却也实实在在为当时苦主主持了公道。
但百姓看待一个官员好坏,总是容易被情绪左右,所以官场上有些事从古至今都是做得不得。
自“出入怡翠馆”的消息成为坊间谈资后,许多人对霍奉卿已带了强烈偏见。
如今刑律司再捅出“霍奉卿投机取巧,对投书箱中的密告并非一视同仁,而是目的明确地挑着案子接”的消息,百姓对他的恶感瞬间达到新高峰。
在有心饶煽风点火下,有人对霍奉卿主持查办“槐陵县府集体贪腐案”提出了强烈质疑,甚至准备组织千人联名上书,请州府罢免他的官职。
在短短一个月内,霍奉卿在民意上的风评,就从“风头无两的青年才俊”陡转为“心术不正的投机政客”。
虽然州府众官都知他的行为并无违法犯禁之处,但还是有人不着痕迹地与他划清界限,更有一撮人直接落井下石。
一个才刚刚崭露头角、有所作为的年轻官员,遇到这样大规模的民意唾弃与同僚排挤,但凡心志稍有不坚,必定被煎熬到方寸大乱、错漏百出。
可霍奉卿一切如常,即便在主持旬会合议时,被人就此事言语围攻,也依然面不改色,从容地见招拆眨
因为他很清楚,只需等到入冬,各环节准备就绪,他就能还手对田岭展开绝杀。
到时他会让田岭重新学习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不择手段以流言杀人,使之身名俱灭”。
作者有话要: 我知道很多伙伴不喜欢看事业线的这部分剧情,但有些事我还是该交代清楚,所以,请大家再忍一下下,正文很快就要结束了。
番外会好好撒糖,之前大家要求的“前世知意死后的事”也会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