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
时间被一分一秒地拆分开,似折磨更似煎熬的难耐与渴望,夹杂着各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感官的感受无限放大。
陈叙川是拨弄琴弦的人,每一个音符都能让她震颤。迷惘中,她睁开眼睛,雾气蒙蒙的双眸却让他更放肆。
他眼底通红,喉结处滑过汗滴,滴在她眼角侧,和她泪水混着。
他主宰着她此刻的悲喜,时而狂,时而柔。他俯身亲吻她眼角的泪水,哑声道,“别哭,我心疼。”
她以为这是结束,却未料到这只是开始。
窗外天空碧蓝如洗。
清晨的阳光柔和而温暖,从灰蓝色的窗帘的缝隙透入。隆起的被窝温暖而舒服。
傅嘉柔醒来过一次,全身各处都传达着“累到极致”的讯号,她轻轻动了下,抵到身后结实的胸膛,她闭眼又睡过去了。
而这一睡,她还做了个梦。
梦中,天际有一抹黎明的光,而她站在河边,遥远的地方,有一艘小船由远至近地靠岸了,船上还有个人,轮廓由模糊到清楚,是陈叙川。
少年的侧脸沐浴着晨曦,从船上下来,笑得温柔而明媚,“早上好。”
“早上好。”她也对他笑着。
他来到她身侧,朝她伸出一只手,“要不要去?”
她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但仍旧毫不犹豫将手放在他掌心里,同他一起上了小船。陈叙川搂着她,坐在船上。
小船安安静静地在湖面上漂流着,慢慢地飘入了大海,远处的天际线染着一层淡淡的霞光,太阳即将出来。
只是,突然间起风了,乌云聚拢。
小船开始在船上飘摇得愈发急促,他抱着她也开始晃动起来。
“抱着我。”他在她耳边道。
眼见着小船愈发飘摇不定,俩人时刻都有掉入湖中的风险,她心跳控制不住地加速,他是此时唯一的依靠。
傅嘉柔紧紧地抱着他,环着他脖颈,她对他说:“你别怕。”
她双眼紧闭着,手却用力地勾着他脖颈,忽然在他耳边道了声“你别怕”。陈叙川动作微停,无声地勾了勾唇。
海面风浪愈发地大,一个大浪猛地拍过来,潮水铺天盖地涌来,她大叫着,睁开眼。
傅嘉柔看清身上的人,才知道谁是导致风浪的罪魁祸首。
隐隐约约的晨光里,陈叙川眉眼漆黑如墨,身上有一层薄汗,伏在她身上,“梦到了什么,什么我别怕?”
“……你,走开。”她喘不上气。
大清晨的平静,就这么被他扰乱了。而且说不准,她本来是可以在梦中看一场日出的。
傅嘉柔拿着衣服进浴室时,陈叙川反复确认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她说了句不用,便毫不犹豫地关上门。
那一刻,她双腿有些站不住,靠在墙壁上,想坐在地上。
虽然训练时练基本功时,双腿也会又酸又痛,但那种酸痛同这种压根不同,说不清楚哪儿不同,但就是不一样。
听到浴室半点声音都没,陈叙川不由得有些担忧,“能行吗你?”
他声音不同于昨晚的低沉沙哑,很清朗。
“能。”她只回答了一个字。
“行,不行了叫我,我收拾下床。”
说完,他回去掀了床单,扔进洗衣机里,简单处理完之后,他将窗户打开,热烈明媚的光线在床上投下光影。
他想起她昨晚说的,“你不觉得被子晒了太阳之后很好闻吗?”
傅嘉柔从浴室出来时,房间里空无一人,再看已经空荡荡的床,她猜他可能去了天台晒被子。
肚子有些饿,到她此刻更想在床上多躺一会。紧接着,她眼神捕捉到床头柜上放的东西。
一盒是蓝色包装盒的润喉糖,另外一盒……套,包装被拆得支零破碎的,她脸上,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
他是早有预谋,没错。
昨天路过药店,他不给他搜口袋。表面上说买了润喉糖,实际上还偷偷买了那玩意儿。
晚上突然说要早睡,并不是真的是想作息正常早睡早起,而是……想到这儿,她直直地往后倒下,手盖着眼睛。
但其实,她并非完全无所准备。
她知道会有那么一天,她知道他会来,她也心甘情愿交给他,且信任他。但她说不出口,这种事情埋藏在心底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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