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德麻衣眯着眼,顺着光芒的方向望去,原来是日出。
照耀在酒德麻衣脸上的光芒是太阳发出来的,太阳从海平面的尽头冒了出来,刺眼的阳光划破了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此刻大海之上的乌云已经完全散去,伴随着天光的照耀,在夜晚显得漆黑又萧瑟的海此刻看起来居然澄澈湛蓝。
东京的市民们不可能知道在昨天的夜里发生了一场怎样规模的战争,也没有人知道拯救了日本的居然是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年轻男孩,他杀死了名为赫尔佐格的新生白王,完成了这个世界最伟大最艰难也最不可思议屠龙壮举……这段传说注定成为无人知道的秘密,就和这漫长的纪元以来,这个世界上始终生活着龙这种完全不同于人类的生物一样。
温暖的阳光驱散了笼罩日本长达二十一年的巨大黑幕……酒德麻衣觉得这个清晨的阳光似乎格外耀眼,她福临心至地望向下空,眼神微微闪烁。
和黑夜中绝望而死寂的破败之城不同,酒德麻衣看见了正全力清除街道积水和建筑残骸的人们,有人从倒塌的屋瓦中救出了孩子,有人从漫水的围墙上接下了老人,东京的供电系统大规模恢复了,一块块还没损坏的电子大屏上轮番滚动失踪人员和被解救人员的名单,后者的人数正在不断跳跃上升着。
战斗机的电台忽然播放着灾难结束的消息,消息由东京气象局以东京知事的名义播报,这则消息也以短信的形式被送到每一位东京市民与游客的短信邮箱中。
下方传来了欢呼声,有人找到了自己失联的亲人,有人从被困的楼宇中走了出来……漫长的黑夜与灾难终于渡过,人们在废墟般的城市中彼此相拥,喜极而泣。
失去固然令人哀痛惋惜,所以才显得拥有弥足珍贵。
酒德麻衣扭头刚想说些什么,但忽然又止住了,因为她发现路明非已经睡着了。
路明非靠在阳光照进来的那一侧玻璃上,他的表情宁静又安稳,睡着的他似乎带着浅浅的笑意。
“这不也蛮好的么?”酒德麻衣对着空旷的机舱喃喃自语,“没有苦大仇深,没有心意难平,圆满的结局一样让人印象深刻。”
酒德麻衣看了眼在晨光中涅槃的东京,她驾驶着战斗机,横跨东京鳞次栉比的市区,全速飞往西部的秘密军区。
……
与此同时,东京气象局大厅。
装备部的神经病们和岩流研究所的研究员们陷入了前所未有地奔忙之中,因为东京的供电系统恢复了,并且天也已经亮了,许多不适合在夜晚完成的救援措施必须在立刻紧锣密鼓的开展,不然很多在灾难中受伤的人群将错过最佳抢救时间。
绘梨衣依旧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不过此刻她的目光不再望向东面的大海,而是看着西边……几分钟前,一架黑色的战斗机以疾快的速度驶过气象局大厦的上空,机敏的恺撒几人都被吸引了。
其实几十分钟以前他们就发现了这架战斗机,战斗机的样式并不是日本军用的,并且它最开始从东边的大海而来……在刚刚相对漫长的一段时间里,东面的大海几乎是船只与飞机都无法靠近的禁区,只有疯子才会在这么敏感的时候进入那片区域。
他们认识的疯子是不少,但这么不怕死、又拥有这么高超的驾驶技术、并且此刻还没有丧失行动能力的疯子算来算去就只剩酒德麻衣一个了……而既然酒德麻衣从那片区域平安归来,已经能说明很多事了。
“这么说那家伙已经赢了吧?”恺撒说。
“应该赢了,就是不知道他的状态怎么样。”楚子航压低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