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就在自由的路上,有的人为了自由穷极一生。
“我的母亲是位修女,大家都叫她陈嬷嬷,在法国教堂生活的那段时间,陈嬷嬷会告诉孩子们,如果她有孩子,她不需要她的孩子多么有出息,只需要他的人生平安喜乐。”上杉越缅怀着说,“母亲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总会瞥向我。”
“祖母的话是说给您听的。”源稚生说。
“是啊,我就是陈嬷嬷的孩子,那时候我还没能理解母亲的话,直到后来家族的人找到了法国,把我带回了日本,回国的邮轮上,我对母亲说哪天我真的成为了一个国家的皇帝,我就把她一起接来享受荣华富贵。”上杉越轻声说,“但母亲的表情并没有多开心,离别的港口,她说,‘阿越,不是每个人都追求荣华富贵的人生,至少我的一生只需要那么一点点平安喜乐就够了,如果你要辉煌的人生,陈嬷嬷支持你,如果有天你累了,就摆个摊子卖拉面吧,如果一个人能够失去一切,那之后他得到一点点就会感到很幸福’。”
“所以您真的就卖了一辈子的拉面?”源稚生惊讶了,“因为祖母的一句话?”
“卖拉面之后我才体会到母亲的话,男人有志向不是什么坏事,但是如果让我重选一次,我宁愿留在法国,待在那个小小的教堂里,陪母亲守着那么一点点平安喜乐。”上杉越看向源稚生,“作为一个父亲,我的孩子选择什么样的人生我都会支持他,不论他想要出人头地,还是平凡庸碌,只要他不伤天害理就行,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不论我的孩子选择怎样的人生,我都希望他不会丢掉他最后的一点平安喜乐。”
那么一点平安喜乐么……源稚生默默地想,父亲的平安喜乐大概就是他的拉面摊和对修女母亲的回忆,稚女的平安喜乐大概就是能一直钻研热爱的歌舞伎,绘梨衣的平安喜乐大概就是能看到外面的世界,那么自己的呢?也许真的是去法国天体海滩卖防晒霜吧,总之不会是坐在黑道大家长的位置上忧国忧民、指点江山。
“您卖了一辈子拉面,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像父亲一样,一辈子都做一件事。”源稚生低声说,“但我现在的心愿的确是去法国的天体海滩卖防晒霜,至少那样不会让我那么累。”
“那为什么不这么做呢?”上杉越轻声问,“稚生,以你的权限,现在就可以买到一张今晚去法国的机票,早上的第一缕朝阳照在天体海滩的沙滩上,你就可以漫步在金子般的沙子上,看着波涛汹涌的女人们,推销你的防晒油。”
“因为……去法国也许不能说是我的愿望,而是一场出逃。”源稚生深吸一口气,“逃跑的人会被打上懦夫的标签。”
“可我觉得只要我的孩子活得开心,当懦夫也没什么不好,这么说的话那我也是懦夫,我可耻但我开心,有谁规定某个人生下来就必须去做什么事么?”上杉越冲源稚生反问,“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但如果个高的不想顶他也可以微微弯一下膝盖,哪怕结果是所有人都被砸死了,地狱里大家都埋怨你,你也大可以说这不是你的责任,都怪你的混账老爹把你生的那么高。”
身负“皇血”的混账老爹生出了身负“皇血”的儿子,他的儿子理所当然成了整个家族最“高”的人,替所有人撑起一片天。
“我是个矛盾的人,父亲,留在家族继续做大家长我会累,有时候疲倦到想一觉睡去不愿醒来,但离开家族我也会累。”源稚生低声说,“是一种精神上的疲倦,我会担心夜叉做事还那么莽撞,乌鸦耍小聪明会不会被樱井家主教训,我会担心樱是不是总还在执行危险的任务,绘梨衣过的开不开心幸不幸福,我怕族人的生活又回到水深火热……我也放心不下你啊,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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