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闭上眼,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因为他发现了不对劲。
很矛盾,路明非描述的楚天骄和当下她“看到的”,按理来说,这就是一个油油腻腻的中年男人,喜欢吹牛喜欢溜须拍马喜欢卖弄,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住在这么单调的地下室,一住就是那么多年?
诺诺看了那件挂着的夹克,不是什么牌子货,但面料能看出来价值不菲,这样的男人,要买衣服,不应该削尖了脑袋,拿好几个月的工资买一件阿玛尼或者更响亮一点的名牌么?他怎么会穿这么一件昂贵但别人又看不出来价值的夹克?
路明非也在想,他幻想着一个中年男人与世隔绝的生活,日复一日听着嘈杂的空调压缩机的声音,呆在一个看不见星星和阳光的房间里,他酷爱卤大肠和辣鸡翅却从来不在房间里吃,他为人圆滑但私下里的生活却一丝不苟,甚至可以说千篇一律。
“太奇怪了,如果楚天骄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他身上有太多特点都是相互冲突的。”诺诺摇摇头说,“很难想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矛盾的个体,除非你对他的印象有问题,或者是……”
诺诺说到这里顿住了,路明非帮她把剩下的话补充完整:“除非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时,他都在伪装自己。”
“现有的情报太少了,除非进入深度侧写。”诺诺低声说。
“但那样太危险了,不是么?”路明非摇摇头说,“用深度侧写去模拟一个完全矛盾的个体,搞不好会精神分裂的。”
“喂喂喂,我现在可以说话了么?”芬格尔看路明非和诺诺一直讨论没个下文,忍不住插了句嘴。
“最好是有用的话。”诺诺瞥了眼芬格尔,她仍然试图在脑海里构建楚天骄的形象。
“你们不是好奇我的火箭筒和雪茄是在哪找的么?”芬格尔说。
路明非和诺诺一愣,是啊,身为侧写者,他们进入房间都,都急于还原出楚天骄在这里生活时的状态,但他们都忽略了,伪装成普通人的楚天骄,怎么可能在他的房间里放一支长矛火箭筒?而且整个屋子都没有烟灰缸,把房间的卫生打扫的一丝不苟的男人,怎么可能在抽雪茄时不准备烟灰缸?
“这里不是楚天骄生活过的地方?”诺诺眉头微蹙。
“不,以我对废柴师兄的了解,如果这里不是楚天骄生活的地方,他不会大费周章带我们来。”路明非扫视了一眼整个屋子,“这里有密室是么?”
这也是昨天在仕兰中学基金大楼进入那间全是书和报纸的密室给他的启发……但他刚刚看过整间屋子,没找到暗门在哪个地方。
“怎么可能?”诺诺眉头皱的更深了,“我们都是接受过执行部最高等级的侦察训练,一间屋子如果藏了密室,我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有一种可能。”路明非轻声说,“楚天骄的反侦察经验,比我们更丰富。”
“那这个废柴怎么会找到?”诺诺瞥了眼芬格尔,眼神里满是不信任。
“我说师妹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我可是狗仔,狗仔都有敏锐的嗅觉。”芬格尔指了指房间的一处,“你们都是侧写者,观察现场的时候会下意识的保持原状,可我不是,当一间房只有一个休息的地方时,我会忍不住躺上去。”
路明非和诺诺顺着芬格尔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正是房间里唯一的床,床是水泥浇灌在地板上的,和整个房间融为一体,但是听芬格尔说起来,这张床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也顾不上维持房间原貌了,路明非先是坐在床边,紧接着又躺了上去,紧接着他就感受到一股浓浓的违和感。
“好硬,一点都不舒服,这张床睡起来就和睡在水泥地上没区别。”路明非站起身来,他看向绘梨衣问,“绘梨衣,你的床是不是很软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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