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楼梯只有一闪窗户，昏昏暗暗，像是囚牢里的一点光亮，云绿站在那里，看着窗户，手机滴滴滴地响起来，全是程筱那条机场的新闻。在这一刻，云绿有种活不下去的感觉。
她低头，一边看着手机，一边上楼。
回到家里，门一开。
洗手间门口又积水了，云绿一阵晕眩，她翻着手机。
翻到了多年前加的三个人。
江郁
许殿
周扬
昏呼呼的脑海里，全是一些凌乱的画面，读书的画面，高二高三的画面，她永远是一副没有表情的脸，看着正在说话的同学，许殿似笑非笑把玩戒尺，周扬勾唇咬着碎冰，江郁捏着书本，冷冷地看着她。
他们。
都不喜欢她...
手机又跳出新闻，还是那个新闻，还是不变，还是一直推送。云绿突然翻身坐起来。
敲着九宫格，编辑。
发给江郁：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你们是不是都很喜欢程筱？江郁，你回来了吗？我...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发给许殿：你当年玩的那把戒尺是我的，你的那把丢了，我怕你们生气，所以把我的戒尺给你。许殿，你有女朋友了吗我能当你女朋友吗？
发给周扬：周扬，我爸给我留了很多嫁妆，谁娶我就能得到...
她跟魔障一样，眼前一片模糊，却敲出了这些话，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撤不掉了。那么无耻，不要脸的信息，云绿盯着看了许久，难堪涌上心头，喉咙里一片腥甜。
云绿狠狠地一咳，全是血。
红红的一片，她趴下沙发，手机响了一下，她看了一眼。
周扬：傻逼。
傻逼。
她的脸煞白。对啊，发这样的微信，不单是傻逼，还无聊。她拖到了医药箱，打开。
她得吃药。
却看到咳嗽药旁边放着一瓶安眠药。
吃了就能安眠，远离这些了。她伸手，倒了很多出来，生咽了下去。
如果有来世。
她一定要抢回爸爸的爱。
许久。
房间的地板上。
啪了一声。
手机从她白皙的指缝里掉落。
上面翻涌了两条微信。
许殿：云同学？
江郁：你没拉黑我。
几秒后，又一条微信。
江郁：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