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吞吞吐吐或者露出左右摇摆之意,会直接影响阳虎接下来的态度。
所以也不犹豫,说道:“季氏、叔孙氏、孟氏后继无人,鲁国之事还须阳子大人定夺,我又何必舍近求远?”
“好!”阳虎大喜,蒙荻远道而来,毫无根基,若是想在鲁国有所为,要么倒向三桓,要么与自己结盟。
至于依附鲁侯或者自成一系,都根本不在阳虎的考虑之内。
眼下蒙荻先是拒绝三桓邀请,言语中又表明靠拢自己之意,态度已是非常明确。
“只要蒙子愿意相助,这鲁国,便是你我的鲁国!”阳虎也不避讳,直接了当说了出来。
不过说的也确是实话,如今这鲁国,要么是三桓的,要么是阳虎的,总之不会是鲁侯的。
鲁国真真算得上是一个怪胎,原本也是诸侯中的强国,又是周礼所在,时有周边小国前来朝拜。
后来不知怎么搞得,大权落入季氏、孟氏和叔孙氏三族之手,又称三桓专鲁。
前任鲁侯姬稠有些孩子气,不顾君臣之间实力对比,其时鲁国兵力十之六七都掌握在三桓手里。
竟因斗鸡这等琐事起兵讨伐自已的臣子季氏一族。起初还比较顺利,逼得季氏家主再三求饶。
如果真能快速平灭了季氏,倒也是另一番局面。
三桓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边仓促之下难以攻克,这边孟氏和叔孙氏起兵来救。
结果是姬稠兵败出逃,流亡于各诸侯间,至死都没能回到鲁国。
季氏季平子专权,摄行君位将近十年,到后来快死了才立姬稠的弟弟姬宋为君,当然君侯的地位更低了。
然而更奇葩的是,三桓在朝中斗死斗活,揽得大权,最终却为人做嫁衣,落入了家臣之手。
其实也不奇怪,三桓专鲁之前,他们各自专注于扩充自己的实力,亲自主持家政、邑政,所以家臣权力甚微。
专鲁后,精力全放在国政上,他们要考虑如何控制国君,如何统治鲁国,如何处理与其他卿大夫的矛盾。
又因为战争、出使、为质等种种原因时常离开封地一年半载甚至数载之久,
家政、邑政都只得交给家臣去管理。
久而久之,家宰和邑宰权势越来越大,甚至取得自己的封邑,有自己的兵卒和属民。封地内只知有家宰不知家主的情况并不鲜见。
比如阳虎就控制着阳关、灌,又把郓城交给同党叔孙志管理。
所谓上行下效,三桓既然能架空国君,家臣们也难免不生出架空家主的心思。
这一切在去年达到顶峰,季氏季平子去世,少主季孙斯年幼,叔孙氏叔孙不敢也接着去世,由年幼的叔孙州仇继位,三桓中唯有孟氏家主仲孙何忌还能镇得住局面,勉强维持住三桓不灭。
于是三桓专鲁,而陪臣专三桓的怪异局面形成。
“蒙荻自小流落在外,如今只想回归祖地。”
“这个好办,阳子大人已定下明日去见鲁侯,请封蒙子为蒙邑大夫。”季寤接口道。
阳虎今日高兴,干脆说道:“蒙邑穷困,只有数十户,明日一并请迁周边之民,凑齐千户。”
在鲁国,千户之邑已算中上,阳虎出手可谓大方。
蒙荻自然懂得投桃报李,也爽快说道:“那就谢过阳子大人,大人若有差遣,请尽管吩咐!”
“好说,好说,必有借重蒙子的地方。”众人尽皆开怀畅笑。
正事既然谈罢,便是娱乐时间,舞姬乐师鱼贯而入,莺歌燕舞中自是宾主一场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