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摆了摆手:「哪能和元辅比,不过是多多锻炼,修身养性,好让自己看上去精神点。」
谈笑着进入内阁,张好古和钱谦益落座后也没闲着,等待其他人的同时顺带聊了起来。给钱谦益倒上茶水,张好古说道:「钱相啊,我一直听人说有句老话是越老越妖,因为人经历的事越多,这经验就越丰富,因此遇事不慌,可以从容处理,各种麻烦也能信手解决,可以说是家有一老形同一宝。那钱相你说这人年轻时冲动易躁,从十几岁到而立之年,经历的事也不少了,还会乱来吗?」
钱谦益眼睛一眯,端起茶盏说道:「元辅,这可不一定啊。人和人不一样,所谓越老越妖,乃是形容智者,而非愚者。更何况年轻人也不全是冲动易躁,所处环境,所在高度不同,其看到的也不同,经历的差距,会让人的差距慢慢变大,莫说是而立之年,就是不惑之年,该犯蠢还是犯蠢啊。」
「元辅和钱相聊什么呢,什么犯蠢不犯蠢啊?」张瑞图的声音传来,这位大明次辅已经笑眯眯的进来了。
「张相,我和钱相讨论一个邻居呢。」张好古笑道。「这个邻居,看来不太听话啊。
」张瑞图意有所指。
张好古倒是一脸平和:「谁让是邻居,而不是自家子弟呢,邻居做事,我们一个外人也只能看着不是。」
三人说着,卢象升,黄立极,乔允升也都到了,六人落座开始对朝事进行讨论和批复。
当一系列政事讨论完后,钱谦益拿出了几份折子:「诸位,我这还有东南各省上的折子,是关于东瀛情况的,如今东瀛的情况有些古怪啊。」
这些折子分到众人手里,张瑞图、卢象升、黄立极、乔允升一人一份查看起来,看着看着,张瑞图忍不住笑道:「这个邻居做事,还真是有意思。」
钱谦益看着几人看完折子,问道:「诸位有什么看法?」
黄立极抚须沉吟着:「嘶...闭关锁国,其政策颇像我大明之前的海禁,但更为严苛。东瀛是岛国,四面临海,与外国通道也只有海路。如今锁国不允许外国出入,莫不是内部发生了什么问题。」
乔允升说道:「各地商人都说是幕府下的命令,若是长崎奉行自己贪婪无度,也没有这个胆子对付所有我大明的商人,这背后必然有人作为仪仗。但东瀛的情况我也了解一些,而长崎是幕府的直辖地,自然不会是那些大名能影响的。这说不定真是幕府将军的命令。」
张瑞图说道:「先前老夫遣人去问过东瀛使节,东瀛使节表示对此事并不知情,但他愿意派人回东瀛打探消息。那东瀛使节是仰慕我大明文化之人,到我大明之后规规矩矩并未有什么出格的事情,是个老实人。这事他应当不知道,不然他早就跑回东瀛去了。」
张好古看向卢象升:「卢相怎么看?」
卢象升思索着:「东瀛幕府为何要突然锁国?这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如今滞留在我大明的东瀛商人也不在少数,这些商人也都被他们抛弃了的话,那幕府可是够狠的。依我看,不妨遣使去东瀛问一问清楚,看看幕府到底有何打算。」
钱谦益说道:「如今我大明的商人已经被幕府反复欺凌,这打的是我大明的脸,此事决不能轻易罢休,遣使申饬是必须的。得让长崎奉行返还掠夺我大明商人的财货商船,并交出主事者来赔偿。」
说着,钱谦益冷哼一声:「此事关乎我大明颜面,诸国必然盯着我大明反应呢,若是我大明反应不温不火,那我大明在各国贸易的商人可就有难了。毕竟自从宝钞改为金本位后,各国一直颇有言词。」
自从大明宝钞改为金本位后,周围各国反应就各有不同,那些借了大明贷款的各国自然是颇有言词,可和大明关系密切的,例如朝鲜等国则欢欣鼓舞,因为他们本就是开始流通宝钞,上到王室下到大臣贵族和商人,手里都握着不少宝钞,毕竟宝钞如今才是真正的硬通货。
大明一改金本位,他们的财富无形中都上涨了,因为宝钞更值钱了,这些跟在大明后面做生意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发家致富了。
真正有影响的,还是那些有大量银子储备,并且宝钞储备不足的国家,例如东南亚那几国,对此都颇有意见,因为无形之中这给他们的经济压力就更高了。
钱谦益这话,潜台词无疑是说东瀛幕府这是针对大明的宝钞改革作出的反制手段,是那个幕府将军故意来恶心大明的。
张瑞图到有些怀疑:「东瀛不会自不量力到与我大明作对吧,其背后莫不是还有什么人?」
张好古笑了笑:「咱们这个邻居,一直是有野心的,而且性子不太好,记吃不记打。」「这锁国行径,看起来蛮横但又显得色厉内荏,礼部遣使去问问,看看他们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