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战战兢兢到了督师府,看到满堂都是披甲武将后更是惶恐不已。
太监也不是傻子,谁不知道如今情况不比以前啊,以前君臣和睦,张相爷坐镇中枢时,天下太平,身为皇宫内侍去了哪都受人尊敬。
至于眼下?
太监见了张好古,当即说道:“奴婢见过张相爷。”浅
张好古倒是十分和蔼:“公公所来何事啊?”
太监将圣旨取出来,陪着笑:“张相爷,有陛下的旨意。”
也不玩什么沐浴焚香,摆桉跪地领旨了,太监直接将圣旨送到了张好古手里,张好古摊开一看,忍不住笑了:“陛下倒是...”
见众人疑惑,张好古将圣旨传下去:“大家都看看吧。”
袁崇焕一看圣旨就怒了:“此战乃灭国之战,辽东苦寒,大军需徐徐图进,以免遭遇波折,怎能轻易就与皇太极决战?”
“更何况眼下新军训练尚为熟悉,军官与士卒之间互不相识,这样上前线作战岂不是必败无疑?”
曹文昭也是狐疑着:“陛下在皇宫,如何知前方战事,这作战应当将帅临机应变才对啊。”浅
太监看着这些大将们质疑圣旨,忍不住是战战兢兢,而张好古则是安抚道:“公公不用害怕。”
“圣旨无内阁盖印,此中旨便是矫诏,更何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请公公回禀陛下,前线战事就不劳陛下操心了。”
太监连忙说道:“奴婢晓得,晓得。但是张相爷,陛下还说,朝中今年钱粮不足,恐怕支撑不了前线耗日持久的战事,让张相爷速战速决。”
张好古笑道:“知道了,知道了。”
送走了太监,张好古将圣旨搁在一旁:“陛下还是这么心急啊,这才离开京师多久,陛下就已经是等不及了。”
袁崇焕说道:“明公,陛下逼我军仓促与皇太极决战,显然有内情,陛下又不是不知兵的人,如此冒进决战,岂不是让我军陷入险境?”
其余大将也是纷纷说道:“不错,如今皇太极已经布置妥当,正打算以逸待劳,若我军轻敌冒进那必然遭重。”浅
黄宗羲更是直言说道:“明公,皇帝居心不良啊。”
张好古笑道:“陛下的心思,我还是能猜出几分的。不过有句话他倒也说的没错,那就是我们没多少时间拖延,不然给皇太极更多的时间来筹备,那我们的损失也越大。”
正说着,门外又有侍卫禀报:“大帅,卢相派人送来密信。”
“叫人进来。”
很快一名骑士风尘仆仆进来,呈上密信:“这是卢相和张相的密信,请元辅亲启。”
张好古点点头,命人安排骑士下去休息,撕开密信查看之后,对好奇的众人说道:“卢相和张相说,陛下最近亲近副都御使刘光统和兵部侍郎纪闵,这二人一直与陛下密谋,对我等不利。”
“此次陛下强令我军与皇太极决战,就是这二人出的主意,想让我们和皇太极两败俱伤。”浅
袁崇焕脸色变了:“此乃国战,我等是为了大明天下才在此爬冰卧雪与皇太极血战沙场,而陛下竟然想着让我等和皇太极两败俱伤,甚至乐意看到我们失败?那我等和将士们沙场搏命又是为了什么?”
“陛下自己都不要大明的江山了吗?”
黄宗羲冷笑道:“袁总督,皇帝不是不要他的江山,他是只要他一家一姓的江山。皇太极又入不了关,影响不了他的皇位。而我们在皇帝看来才是威胁,能借此把我们和皇太极都削弱,皇帝自然乐意。至于天下万民是何感想,这北地遭受鞑虏荼毒多年的百姓是何感想,皇帝在意吗?”
黄宗羲此话一出,众将脸色都变了,显然他们都没想到,他们要在前方血战为了大明的天下,可大明的皇帝却已经打算把他们害死了。
君视臣如仇寇,臣又当待君何如?
看着愤愤不平的众将,张好古神色澹然:“诸位,静心!”
“每逢大事,当临危不乱,心有静气。”浅
“陛下在宫中如何想,能左右得了这前线吗?”
“更何况天还踏不下来,陛下的压力也给不到你们,一切事我顶着呢。”
袁崇焕说道:“明公,若我等不奉圣旨,那便是逆臣,可我等若奉旨,那必是顺了那些奸贼之意,陷入险境啊。”
黄宗羲说道:“明公,依学生之间,不如班师回朝!”
张好古看了黄宗羲一眼,随即看向眼前的舆图:“我等出来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平定鞑虏。我等的目的达成了吗就要回去?”
“朝中的压力给不到前线,诸位也不用担心物资粮饷,这些东西我早在前年就开始筹备了,真当朝廷为了这一战就准备了一年?”
“直隶、山东、辽南有足够的粮草和军械支撑这一仗,足够我军打两年有余。”浅
“而且,谁说我们就一定打不赢了?”
“诸位莫忘了,在皇太极的满清国里,尚且有我大明的百万大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