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萧子澄自然是清楚,景平皇帝心中的忧虑,趁热打铁道:
“陛下,其实单论装备来说,臣可以十分自豪的说,我大周的军备领先草原至少三十年。
就算是臣将军器所内那些已经吃灰十年的兵器,交给冒顿他也只会当做珍宝一般。
毕竟和挛鞮王子相比,冒顿不论是从追随者还是兵马来说,都难以和挛鞮相抗衡。”
景平皇帝静静的听着,似乎从萧子澄的话中抓住了些什么。
“淘汰的军备。”
景平皇帝手指叩击着桌案,深深看了一眼萧子澄,淡淡说道:
“继续说下去。”
瞧见这一幕,萧子澄信心陡增:
“陛下细想,冒顿身为头曼王子,若非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不会来我大周求援。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红了眼的赌徒,所有身家性命都压在上面了。
我们完全可以利用他这个心思,以老旧军备换取草原上最为优质的战马、牛羊。
臣相信,对于这笔交易,冒顿是不会拒绝的。”
听到这,景平皇帝愣了一下,捧着茶杯在那沉思不予。
良久,他口吻肃然的问道:
“你能保证,冒顿拿了我大周援助的军备后,不会掉过头来攻打我大周么?”
萧子澄摇了摇头:
“臣不敢保证,但臣只是觉得,这个可能性很低。
但若臣是挛鞮,是万万不会放过一个有野心的弟弟在身侧的。
即便冒顿最终背信弃义,仅凭他手下那些军队,在面对我大周城坚门固的雄关时,怕也只能望关兴叹。
再者,我大周在北线布有重兵,单单边军便不是冒顿能够撼动的。
他也应该明白,眼下的他,只有得到我大周的暗中支持,才有可能和挛鞮争夺可汗的位子。”
“...”
听着萧子澄调理清晰的分析,景平皇帝信服地点点头:
“好!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按你说的去办。”
说到这,景平皇帝压低了声音:
“冒顿此番来京都,怕是有不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他。
眼下国战在即,朕觉无可能宣召于他...换而言之,这件事只能由你暗中操作,你明白么?”
萧子澄瞬间会意,恭敬回道:
“请陛下放心。”
不得不说,景平皇帝采纳了他的谏言,萧子澄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
毕竟草原虽好,却是一块充满剧毒的蛋糕,若当真吞下只会反受其害。
眼下国战在既,大周实在是没有多出来的精力,去管草原上的事情。
目前,就大周的处境来说,只能背水一战,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至于冒顿,萧子澄得了景平皇帝的授意,军器所仓库中那些吃灰的军备,完全可以满足冒顿的需求。
这件事情定是要秘密进行,不然一旦被朝臣们知晓,定然又是一番扯皮。
待从暖阁中出来后,萧方智颇有些欣慰的看了一眼儿子:
“臭小子,陛下交代的事情,你可要用心去办。
若你的想法当真成了,北线至少能换得五年的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