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景平皇帝却没有动怒,他想当然的以为,朱瑱此举无非是为了博得他的目光而已。
毕竟这段时间以来,他忙于政务已经好久没有召见朱瑱了。
这个傻小子,就算是恶作剧也要动点脑子啊...
一天的功夫,若是能将国库存余算出来,朕还要户部做什么?
朕直接让你去当户部尚书,还省却了二次核对的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算了,年关将至,便饶了这痴儿一回吧。
景平皇帝深吸一口气,尽力使得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挤出一个笑容:
“好了,瑱儿不可胡闹。”
朱瑱闻言却是不由皱起了眉头,他耗费一天心血核算出来的账目,到了景平皇帝口中却成了胡闹?
他是个容易钻牛角尖的人,什么事情要么干脆不做,做了就要做到尽善尽美。
更何况,在核算过程当中,朱瑱发现户部上呈的账目当中,又几处账目和他得出的结果相去甚远。
而且令朱瑱有些在意的是,那几处数目不对的地方,都是隐藏的极深。
从表面上看,那几处账目没有任何问题,也经得起推敲。
可他依照萧子澄提供的记账法细细算下去,却是错漏百出。
这其中代表着什么,朱瑱不用细想都知道。
这也是他今天,为何要匆匆来找景平皇帝的重要原因。
想到这,朱瑱正色道:
“儿臣没有胡闹!”
见朱瑱纠缠不休,景平皇帝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呵斥道:
“一天时间核算出全年的账目,这样的话,你竟能说得出口?你....当真是糊涂!”
眼看着景平皇帝有暴怒的征兆,朱瑱下意识便要认错。
可转念一想,却又有些恼怒:
“儿臣...为何说不出...”
“...”
张宏、李明阳、谢弼三人闻言都有些懵逼。
今天的太子殿下,勇的有些过头了啊...
景平皇帝心中一咯噔,他本想着训斥几句,便将此事轻轻揭过。
毕竟年关将至,核算完账目过后,他也能难得的休息几天。
眼下倒好,这傻小子竟然当着内阁众臣的面,公然顶撞朕?皮痒了是么?
朱瑱却一脸凛然之色:
“父皇可以不信儿臣,但不能不信萧子澄。
儿臣之所以能在一天时间中,将存余核算完成,全靠老萧..萧子澄提供新式记账法。
他是儿臣的兄弟,他不会蒙骗搪塞儿臣。”
其实朱瑱也不清楚,从萧子澄第一次和他相见,便随手掏出一封分红合同交来的一个朋友。
朱瑱便觉得这厮有种说不出的亲切,在他的印象当中,只有好朋友才能视钱财如粪土。
从那之后,萧子澄每每都能搞出些新奇玩意,遇到麻烦也总能化腐朽为神奇。
当然,最为重要的一点,还是朱瑱是孤独的。
这种孤独从他生在帝王之家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注定了。
宫内的每一个人,都将他看做大周江山的接班人,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而那些骨肉兄弟,则是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唯独萧子澄,不会刻意的迎逢自己,也不会说那些拗口的大道理。
和萧子澄在一起,才真真正正让朱瑱感受道。
他有一个真正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