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两位恩公...两位恩公...”
老妇人泪眼婆娑,颤巍巍拜倒在地,哽咽着似想说几句吉祥话,却因太过激动,半天发不出声音。
这一跪...
站在旁边的景平皇帝,心中柔软处被狠狠击中了。
他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一幕,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不等萧子澄上前搀扶老妇,朱瑱那厮却比他更早一步,这等出风头的事儿,怎得好让老萧一人占了?
你风头出的够多了,这次就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朱瑱颇为激动,上前将老妇人小心翼翼扶起,含笑道:
“不必多礼,本公子一点小小的恩惠,实在是算不了什么,当不得如此大礼...”
景平皇帝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幕,让他不由生出一种错觉。
什么时候,朱瑱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朱瑱搀着老妇人进了屋,景平皇帝踌躇片刻,还是不顾李伴伴的劝阻,进了屋子。
果不其然,一进屋景平皇帝便嗅到股不知混杂了多少种不知名味道的怪异气息。
土屋内十分阴暗,老妇人颤巍巍从柜子中掏出两盏油灯,点燃后小心翼翼放在炕上。
“两位恩公还望恕罪,家中实在简陋。”
说着,邀请众人上炕,又取了长条凳子过来,
有两位恩公在,妇人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转身看向景平皇帝一行人:
“诸位你们来这荒山买煤石,算是来对了。”
老妇人十分热情,直接打开了话匣子:
“我们这的煤石,那质量都是一等一的好,别看这山中寒冷,但晚上若是在灶中添上一捧煤石,保准一晚上屋内都是暖洋洋的。”
感情把父皇他们当成来谈生意的了....
“老夫人,他们可不是来买煤石的。”说着他一指景平皇帝,“这是我爹。”
老妇人闻言便要跪下,按道理来说,景平皇帝每日习惯了被别人朝拜,不该有什么反应才对。
可当老妇人跪倒在地后,他心中却莫名的一揪,仿佛这老妇人的大礼,有不可承受之重。
这土屋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简陋的土屋中,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若不是屋内建了烟囱,景平皇帝都能想到,这屋中该是何等寒冷。
一时间,景平皇帝坐在炕沿上,半晌没有出声。
老妇人显然没有转过来弯,并不知道眼前之人便是当今圣上。
她虽然眼睛难以视物,却仍旧十分健谈:
“老哥哥,你有个好儿子啊....若没有恩公,咱们魏家还不知什么光景呢...
不光是我们魏家,就说在矿上讨生计的那些人,哪个不是靠两位恩公救活的?
老身患有眼疾,从前每日希望的,便是哪天一睡不起,好让儿子活的轻松些。
现在不一样了,有了这样的好日子,从前不敢想的事情,现在也敢想了。
然儿又参了军,日日吃的好不说,每月还有俸禄银子拿,等攒够了钱便能给他说上一房媳妇儿。
老身也能过上含饴弄孙的日子....”
景平皇帝依旧沉默不语,心里有些堵得慌。
这...便是好日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