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夏满杏在谢明瑜面前凶得跟母夜叉似的,她一到赵氏面前,就跟那霜打的茄子似了,蔫蔫的站在那,低垂着头,丝毫不敢去看婆母赵氏那骇人的眼神。
谢明瑾和刘桂枝夫妻二人在安顿好孩子们后,到了。
谢明瑄和祝叶清夫妻二人随后也都到了。
谢蕴礼和赵氏进屋后,便用火折子点燃油灯。
油灯的光,照映在每个人的脸上,谢蕴礼和赵氏同样也将她们内心深处的算计,看得是明明白白。
在这世上,从来都是人无完人。
谢蕴礼懂。
赵氏也懂。
他们也都知道,自己的儿子、儿媳妇不是完美的人。
他们也从未揪着某人的缺点不放,但今晚不同,有的事,不说清楚,就会成为一根刺,扎在每个人的心里,久而之久,就成了一道永远不能愈合的伤口。
“满杏的话,桂枝和叶清,你们都听见了?”
粗线条的刘桂枝爽脆利落的回道:“爹娘,我听见了。”
“你怎么想的?”
刘桂枝作为镖夫的女儿,动手,动脑袋不行。
公婆问她,她便老实回答。
“公爹说宅子是妹婿出的钱,那肯定就是妹婿出的钱。”
刘桂枝又不眼红那套宅子,她男人身体好,又体贴,公婆为人和善,又不苛待她,就娘家的那些小姐妹们,谁不羡慕她哦。
赵氏又看向祝叶清,祝叶清嫁过来的时候,就被父母叮嘱,谢家家风好,有什么事,不要做那出头的鸟。
“我和大嫂的想法是一样的。”
夏满杏听见刘桂枝和祝叶清这话,顿时翻了一个白眼。
嘴上说得好听!
她就不相信,那么大的宅子,她们心里没点计较。
装什么装?
虚伪?
“那宅子,的的确确是秦澈出的钱。”谢蕴礼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这一点,族长可以证明,满杏,你如果还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你现在可以再问我们?”
夏满杏听见族长可以作证,心里就犯起了嘀咕。
族长的为人,再是正直公允不过了,难道……真是秦澈那个病秧子出得钱?
可秦澈哪里来的钱?
他不是都被后娘给赶到道观自生自灭了么?
儿子儿媳妇齐齐说了一句。
“爹娘,我们没有。”
赵氏看着面前的这些孩子们,想到自己做人儿媳妇的那些年,突然开口道:“分家吧!”
谢蕴礼惊了。
谢家其他人也都惊了。
赵氏缓缓出声道:“明天一早,叶清去请明珠和秦澈过来,满杏去请族长以及族老过来,我们正式分家。”
这一晚,谢家诸人,都没有睡好,他们的脑子里,想得都是分家!
分家单过,是好是坏?
所有人都不清楚。
与谢家诸人心绪不宁不同,谢明珠看着踡缩在草堆里的桃花,问道:“桃花,你就睡这?”
桃花低垂着头,紧张兮兮道:“很暖和。”
“你睡你爹娘原先睡的那屋,明儿给你换一间屋子。”
桃花第一次盖着棉被,睡在爹睡过的木床上。
她竟觉得床板太硬,怎么也睡不着。
待谢明珠回到屋里,秦澈已经坐在油灯下看书。
油灯下搁着一杯清水。
“娘子,来,我教你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