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救了我的恩人,魏管事可知道是什么人?”
魏管事口风很紧,只笑盈盈道:“这个奴才不知,不过既然是六郎的恩人,不论是什么人,我们谢家都应当好生答谢才是。”
她点了点头:“魏管事稍后,容我换身衣裳。”
魏管事称是退出了厢房。
不多时,谢云初换了一身山岚色的直裰出来,以月白色的发带束发。
虽才十三岁,但生得瓷娃娃一般白净,眉目清隽,冷冷清清似傲雪欺霜,隐约能让人瞧出……长成之后的惊艳风姿。
但,也要能活到长成才行啊!
魏管事不免在心中感慨。
他刚领着谢云初走了几步,就瞧见谢云溪和谢云柏、谢云岚都换了见客的衣裳,正从厢房内出来。
三人见了谢云初步子一顿,僵硬立在门口。
尤其谢云柏,脸色极为难看。
魏管事带着谢云初跨出船舱,这才低声道:“今日要招待贵客,老太爷不好让五郎他们一直跪着,说等贵客走后,还要再接着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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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京辞人还未到,谢老太爷已经将一会儿要招待纪京辞的事情,告知了四位小郎君。
谢云初负在身后的手收紧。
来之前,她隐隐猜到谢老太爷要宴请的或许是纪京辞……
她本可以推脱今日落水身体不适,不来陪宴的。
可,近在咫尺,她还是想……再见见他。
谢老太爷见谢云初垂着极长眼睫,似很沉得住气,喜怒不显于色,很是满意。
再看谢云溪和谢云柏、谢云岚一脸震惊后,又是满目的欣喜。
谢老太爷郑重叮咛:“要知分寸,恪守礼节,若是能被纪公子看重,那就是造化。”
谢云溪只觉这话是同他说的,笑着应声:“孙儿知道了!”
纪京辞的名声,列国谁人不知?
谢云柏已没有了之前的不安,他瞧着谢老太爷的神情,便知道谢老太爷有多高兴。
多少学子想要拜入纪京辞门下,却不得法门。
若非他将谢云初推下船,哪里能撞上纪京辞?
谢云柏以为……单凭这次偶遇,谢老太爷不赞赏他也应当原谅他。
他上前一步,笑着道:“即便是纪公子的学问再好,难不成还能越过伯祖父去?在云柏看来……能被伯祖父收徒指点,才是造化!”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到谢云柏这话,谢老太爷心里还是很舒坦的。
他摸着胡须笑道:“你们要尊称纪公子一声……先生才是。”
很快,魏管事绕过翠玉屏风进来,行礼后道:“老太爷、二爷,纪公子已登船了……”
谢云溪上前正要扶谢老太爷起身,就见谢老太爷伸手拉住了谢云初,说:“六郎……随祖父一同去迎一迎!”
谢云溪一怔,后退两步,将谢老太爷身旁的位置让开。
看着谢云初上前扶起谢老太爷,谢云溪眼底难掩失落。
谢云初颔首,跟在谢老太爷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