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朝臣如何议论,乾定帝当天就派洗砚台的人快马离京,想来是去丘州查证真伪,做最后的验证。
那个少年被暂时安置在宫中。
宫中对言韫的态度依旧热情,朝臣们看着风向好似全无变化,各自在心中打起了小算盘。
陆初清回府后,一进院子,发现廊下站着一人。
白衣胜雪,不惹尘埃。
父子俩因幽州的事发生了嫌隙,不论是陆初清杀素娆,或是陆珩赶赴幽州,两人心中都憋着火气。
已有数日不曾说话。
即便都在府中,也刻意避而不见,陆绾虽不知道其中发生什么事,但瞅准机会几次三番想要替他们缓和机会,毫无用处。
最后也不禁着恼,撒手不管,让他们自己解决去了。
陆初清很快移开视线,当做没看到这么个人,直直往屋内走去。
擦肩而过的刹那。
陆珩问道:“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现在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会了吗?”
陆初清驻足看他,陆珩收敛怒意,拱手作揖,“给父亲请安。”
“还知道我是你父亲,我以为你要为一个女人与我父子决裂呢。”
陆初清冷笑一声,迈步入内。
陆珩想了下跟进去,跪倒在他面前,“之前的事是我莽撞,愿受父亲训诫。”
“行了起来吧。”
陆初清没看他,“我还不知道你,嘴里认着错,再给你一次,你还是会去,我倒是不知道那女子有什么好,迷得你神魂颠倒。”
陆珩此次来不是想与他争论素娆的事,径直岔开话题:“我听说有人来宫中认亲,这个人,也是父亲计划中的一环吗?我怎么不知道。”
“这重要吗?”
陆初清问:“反正,结果会如我们预料的那般,大雍万里江山尽归掌中,自此做那无冕之王,既然有便捷的途径可走,为何非要血流成河。”
陆珩看着他,他看着自己的手掌。
专注得意的神情在这张严肃板正的脸上显得分外不和谐,他隐忍数年,就快要得偿所愿,已经不需要再掩饰自己的野心。
在那张脸上陆珩看到了贪婪和霸道。
他暗自握拳,平静道:“父亲该与我说一声的,免得底下人不明就里,犯下过错引得陛下和渊政王府的注意。”
“不需要。”
陆初清挥手轻嗤:“现在的局面早已在掌握之中,他们就像我手心里的一条虫,再怎么挣扎,也翻不起风浪了。”
“等洗砚台的人回来,礼部该忙活了。”
“你去吧。”
陆珩默默垂眼,道了声‘儿子告退’,退出了他的小院,待脚踩在外面的刹那,陆珩眼底情绪尽褪。
捏着兰花扇扇柄的手指指节泛白。
青筋可见。
从头到尾,他甚至没有一句解释,好似他这个儿子无足轻重。
康茂郡的事涉及年代广,要长久周密的安排才能确保宫中查不出纰漏和被操作的痕迹来。
到底是从多久前开始安排的?
两年前,五年前?
还是十年前,那少年出生的时候!
按照父亲的处事风格,这孩子绝不可能清白,他必须确保这个人的心是百分之百向着他的……
这么多年的接触和准备,他竟对此毫无察觉。
分明是故意瞒着他!
陆珩叫来津无度,“我记得父亲早年时,身边有个阿七的护卫,后来因得罪人被调到皖南去了,你派人去接触他,查问清楚,尤其是关于康茂那边的部署。”
“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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