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竹宴不知道早在矿山时素娆就已经出过手,不过那时候只有言韫和栖迟在,言韫性子冷淡,自然不会与他说这些,栖迟就更不用提了——闷葫芦一个!
是以他到此刻才发现。
“姑娘,你的伤没事吧?”
外面竹宴又问。
言韫闻言眉峰微蹙,他不是早就说过无碍了吗?怎么又来问?
这些人是不是过于殷勤了?
素娆一见他这副神情,再联想到他以往惜字如金,不喜多话的‘好习惯’,当下明白了什么。
不由失笑。
“放心吧,那些血都是旁人的,我没受伤。”
“那就好,咱们弟兄可都挂心着姑娘呢。”
竹宴丝毫没察觉到自家主子此刻不甚愉悦的心情,一心想抓紧机会表忠心。
——看吧,虽然他们家祖宗是个不开窍的冰坨子,但看在属下们这么懂事的份儿上,好歹给个机会不是?
可惜他家祖宗体会不到他这份良苦用心。
“话说完了?”
言韫冷冷开口。
车外竹宴冷不防被灌了一身寒风,打了个哆嗦,颤颤道:“说,说完了。”
“那还不走?要我留你在这儿歇息?”
这下竹宴是听懂了话中的不悦,忍不住瞪大了眼,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
酸?
他家祖宗这是开窍了?
竹宴忍不住泛起一股笑意,老怀欣慰的拱手道:“公子说的是,属下还要去守夜呢,就不打扰公子歇息了。”
说罢,脚步声带着几分雀跃与轻快,逐渐远去。
素娆疑惑的看向言韫,“他怎么回事?”
哪儿有人被训了还这么兴高采烈的?
言韫对此亦难以理解,“不说他了。”
“先前你在林中与那些人交手时,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素娆想了想,微微摇头:“他们使的剑招很寻常,江湖上一抓一大把,难以看清楚来路,说话时亦没有鲜夷那边的口音。”
“你见过鲜夷人?”
言韫挑眉看她。
鲜夷是大雍的附属小国,自多年前两国开放商贸关卡后,常有异域商人来内地走动。
不过浣花县地处偏僻,相对闭塞,应该很难看到他们的踪迹。
“我幼年时意外救过一个鲜夷人。”
素娆没有过多解释,但这些已经足够了。
伏杀的刺客不论是武功还是口音都瞧不出什么破绽,但他们自称来自鲜夷,要说是假话,对他们来说能有什么好处?
“矿山被坑杀的假土匪,消失已久的九夷阵,外邦断开的线索……居然就这么接上了?”
素娆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望向言韫道:“他们缩头不出我们就束手无策,可明明能够脱身,他们为何还要派人来伏杀你?”
“自然是有我们不知道的缘故。”
言韫眸光微冷,“看来这桩私矿案远比我们看到的还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