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瞳孔猛地一缩，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将自己看的这么清。
“你父未死，他另有机缘，本来这一世便是他证道之时，却诞下了你，坏了道行，他来世便会证道了！”张掖又开口道。
还没等沉香从惊喜中回过神来，便听到张掖又开口道：
“听闻，你大闹天宫，想要救出母亲？”
沉香顾不得思考自家父亲的事，急忙拜下道：
“还请师祖相助！”
“你娘是被天规镇压，天规是天道制定的规则，约束诸神群仙，护佑微弱凡俗，你若是想要救出你娘，便要打破天规！让降龙尊者出手也无济于事！”
这话一出，沉香顿时恍然大悟，也知道自己终究是天真了，至于降龙尊者，一想就是道济，因为拜托救母之事只有对降龙尊者说过。
一下子就有了明确的目标，他再一次拜下，心悦诚服道：
“多谢师祖指点迷津！”
张掖笑着摇摇头，问道：“要打破旧规则，便要建立新的规则，若是只毁灭，那很容易，只是，如何从毁灭之中孕育新生？你若是能制定新规则，旧的打破了又如何？”
这话落下，沉香顿时语塞，心下一沉，一句话都说不出口，闷声道：
“师祖，弟子只是想要救出母亲，这等改天换地，为诸神群仙制定规则之事，弟子怕是做不来！”
张掖又笑了：“老一套天规已经管理洪荒众生亿万载岁月了，你既然想打破规则，又不想制定新的规则！”
“没有规则约束，诸神群仙没有束缚，以仙神的力量，可轻易毁灭众生，这般因果，你可能承受的起？”
沉香一时语塞，这种为整个洪荒仙神制定规则的事情，莫说是他，就是高高在上的天帝也力有不逮。
整个洪荒之中，除了那几位混元无极，也就只有修行造化大道的女娲才能行此事了。
“也罢，你若是能给我一个更改天规的理由，我便助你再上天庭，更改天规，如何？”
沉香沉默了，属于大罗的智慧在疯狂的运转，种种灵光在其脑海中碰撞，交织出不同的道理，规则，制定出一条条不同的规则，又将其打破。
张掖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看着沉香。而旁边的孔宣自从进来之后，只是朝拜了自家师尊，便坐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
这会听到张掖询问沉香，他也不开口，他知道，接下来沉香的回话便关乎他此行的目的。
若是回答不让张掖满意，只怕自家师尊会在三清证道之后，直接抹去这场量劫，杨婵也会永远被压在华山之下，至于沉香，依旧是玄元界弟子，只是日后可能不会再受到关注了。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千年，或许万年，也许只是一瞬间，沉香终于抬头，眼中闪烁着点点精光，开口反问道：
“师祖，天道无情，天规亦无情，然而有情者众生，以无情之法理法规，制有情之众生，岂不谬乎？”
这话一出，孔宣将惊讶的目光投向沉香。
又是良久的沉默，沉香一脸紧张的看着上方那道朦胧的身影。终于，张掖开口了：
“所言有理，也罢，贫道便帮你一程！”
沉香直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惊喜涌上心头，顿时磕头如捣蒜，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次又一次的重复道：
“多谢师祖，多谢师祖……”
张掖摆摆手，淡漠的声音传出来：“莫要忙着道谢，你算计玄元界之事还未结束！”
沉香磕头的节奏一滞，抬起头，心中充满忐忑不安，看着上方的身影，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囚徒。
“此事若结束，你便去轮回去罢，仙道不适合你，玄元界也不适合你！”张掖淡淡道。
沉香顿时傻眼了，这是要逐他出门的意思啊！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做下了什么事，敢以未证道之身去算计一尊超越圣人的存在。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恶劣了，莫说是自家师祖，若是其他强者，只怕此时的沉香早已经灰飞烟灭。
所以，他没有反驳，也没有求情，只是整理一番衣衫，恭敬三拜九叩道：
“多谢师祖！”
旁边的孔宣却是一喜，他知道，这是自家师尊为沉香铺道了，如今洪荒之中，能走帝王大道的就只有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