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盛苑不客气的质问,终于让盛向涯平静的面孔出现裂痕。
“大伯,祖父爱您,故而不忍重言以对,不忍打破您的向往;我爹爹爱您,故而不曾让您感受无望,不想让您认清自己的自大无知。
可小侄不一样,我不曾恨过您,亦不曾爱过您,故而我可以坦然告诉您,您太过看重自己的才能,太过看低历代祖先的智慧。有时候,可怕的不是愚人不能自知,而是愚人身居高位,看谁都是傻子。”
盛苑说到这儿,顿了顿,又提了句:“之前朝臣攻讦于我,我写了篇《愚人说》予以还击,不过还不曾发表。之后,大伯可以瞧瞧。
不过需要提一句,小侄这篇文字字句句都不是冲着大伯去的,这章小文也不是嘲讽大伯您的。”
言罢,盛苑拱手行礼,大步离开。
这次,盛向涯也没再喊她,微怔之后哑然失笑:“愚人?愚人!孰愚孰智?见仁见智!”
……
盛苑是个说话算话的女郎,她说要写一篇《愚人说》,所以离开守安城之前,这篇《愚人说》就面世了。
“【……愚者皆以他人为愚,常识其短而忘其长,重近利而轻远益,究其根本,许有聪慧,却不智也。】
苑姐儿,你写的真好!
不过,你这是在骂谁呢?”
安屿捧着盛苑的文章,欣赏片刻大加盛赞,而后不解的看向盛苑。
虽说文章不曾指名道姓,可他就感觉这是盛苑在指着某人的鼻子骂,骂他是个聪明的大傻子。
“我是个文明人,向来爱好和平,怎么可能没事儿就骂人?你想多了。”
“是吗?”安屿挠挠头,看着表情不咸不淡的苑姐儿,眼眸有些迷茫。
待目光触及他整理的盛苑文集时,他双眸清亮起来。
据他所知,盛苑文集里有三分之一的文章是充满战斗味的,所以……这篇《愚人说》只是盛苑的兴致之作,之事正常发挥,没有别的意思?!
“屿哥儿,你行李都收拾好了吗?明儿就该启程了,可别丢三落四!”
盛苑的催促,让安屿的注意力从文章上挪开。
想到还有一堆没收拾的箱子,安屿坐不住了:“我还是回去瞧瞧吧,要不然,成栋怕要哭了!”
……
“哈哈哈!好一个苑姐儿,真有她的哩!”览政殿内,延平帝点着《愚人说》一文,对低头阅览奏折的盛蒽说,“朕还以为,这丫头对那些弹劾攻讦不以为意哩,却不想,她跟这儿等着呢!
这次朝廷和国子监连同天下书院公推文会,联合刊行文报,全大楚之文人书生官员大儒,尽可投稿抒情,但有水平者,不论言辞立场,皆可发文其上。
苑姐儿这篇嘲讽小文,只怕要传遍大楚上下,令全天下人闻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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