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子?”杨温农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儿。
面具女郎似乎瞧见可趁之机,趁热打铁的说:“您怕是不知道吧?自您跌落江里,朝廷就派了您的同僚接任您的巡抚之位,而今,朝廷上下关注的,只有您那位同在户部任职的右侍郎了。”
杨温农听闻,点点头,利落的卷起袖子,慷慨表示:“岂有此理!在下当真寒心!您要不就放在下出去,在下和那个盛侍郎拼了!”
“……”面具女郎定定的瞧他半晌,气笑了,“杨侍郎是不是拿吾当了傻子?还是说,吾等待您太可气了,让您认为吾等可欺?!”
“您看这话怎么说的!”杨温农没有让人拆穿的尴尬,他像是没瞧见对方眼底的愠怒,反而好脾气的朝着对方摊开手。
“在下是在用实际行动向您展示,在下就算顺从了尊上,您依旧对在下存疑,在下配不配合您,结果都一样,这就是有无信任的差别。”杨温农耸耸肩,“世人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可真能做到的却寥寥无几,到最后那所用之人,大多是要被卸磨杀驴的!既这般,在下何苦背负骂名反叛朝廷?”
他这样说,面具女郎反而愠色稍缓:“只要杨侍郎能按着吾等吩咐去做,不多行一步、不少做一事,信任迟早可以养成……更何况,上位者不需要所有臣子都有美好的品格,只要能为己所用,君臣相得也不是不能演到最后的。”
“君臣相得?”杨温农忽而笑出声,直到把周围守着的蒙面人都笑恼了,他这才收声,“尊上想得有些多,在下就算是对您的劝降略有动心,也不过是基于生死之间的大恐怖,可即使是折腰妥协,在下也只是做好了给草台班子打下手的准备,根本不奢望作出什么丰功伟业。”
“你说谁是草台班子?!”蒙面人里有人听不下去了,当即就恼了。
可惜,她才大声呵斥,就让面具女郎给打断了。
杨温农暗道真可惜。
不过,他没把这份感叹带到脸上,只是发出了不屑的笑声。
“杨侍郎!”面具女郎不满的看着他,警告他,“您说话前最好三思。”
“怎么?在下尚未应召,尊上就已经让在下当工具人了?”杨温农闻声笑问说,“在下除了应试那几载按部就班,余下,鲜少乐意像木偶那样让人提线操纵,若是您把在下当成傀儡,那大可不必多言了。”
他这样说,面具女郎反而不恼了:“吾不想细究您是不是以退为进,因为那都不重要,您若乐意为吾所用,就在这岛上做个指点乾坤的谋士,待大业成,何愁不能回京团圆?”
“谋士?在下倒是想呢!可惜,在下没这个本事!您若是乐意招降,在下也不拒绝,离不离岛倒是没关系,能好吃好喝落个清闲倒也不错!”
他此言未落,面具女郎尚未言语,周围的蒙面人都惊呆了:哪个好人家的郎君,能这样不要脸的直言白吃白喝?!
虽说他们反楚,虽然他们劫粮,可他们仍旧没见过像杨温农这样的厚颜之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