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尚书的难处,吾等同僚怎能不体会呢?只是,下官却曾听闻,安尚书对阁老抱怨,言说户部事务繁杂,本职难以顾全,故而将税率研究之责推给了旁人?」
傅御史出言,景御史原本难看的面色立刻好转,他轻哼了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安随云。
安随云闻之,蓦地,脑海里浮现出前不久陈向竹说的话。
「果然。」安随云看清了对方瞄准的方向。
他眼珠儿一转,想起了他那个不省事儿的右侍郎说过的话。
与其被动防御,不若主动出击;把对方要出的招
儿出了,让对方无招儿可出。
想到这儿,他清了清嗓子,朝御座方向拱手行礼后,又朝左右两旁同僚颔首,接着朗声言说:「圣上、诸位同僚,本官本不欲说,却偏偏……」
他欲言又止的顿了顿,像是为难又像是不忿的甩了甩袖子,继续说:「日前,本官受到一封匿名信,言说有人觊觎户部左右侍郎之位,不久之后的大朝会上,就要攻讦本官以成全其所图!
刚接到信时,本官本不信,谁想,今日两位御史所言所行,竟然应了信里之言,本官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悲哀!」
「轰!」
安随云这番话,犹若把炸弹扔到海里,轰一声,炸出了数不清的窃窃私语。
不管是御座之上,还是两班朝臣,都让安随云豁出去的言语给惊呆了。
尤其是隐藏在朝臣班子里等着吃瓜的官员,个顶个的惊诧不已。
他们目瞪口呆之余,脑海深处还不约而同冒出一句:「这些是我能听的吗?」
当然,不管在场的人,谁配听谁不配,左右安随云已说了出来。
既这样,那大家干脆揣着手接着看热闹好哩!
唔,现在压力给到了都察院这边儿哦!
众人这般想着,脑袋也默契地朝着都察院官员那边儿看了过去。
感受到了压力的景御史和傅御史,忽而有些紧张。
尤其是围拢过来的无数视线,带着好奇和紧张、质疑、忿忿、不满、漠然的气息,让他们俩手足生寒。
明明户部盛文臻没在这里,可他们却恍若见到了那个言谈肆意举止惫赖、行事不按套路出牌的女郎。
俩人甩甩头,就见眼前那个斜睨着他们的女郎变成了安随云这个一脸褶子的老郎君,顿时惊出无数鸡皮疙瘩。
「安尚书,您……可不能构陷吾等啊!」勃然色变的傅御史反应过来,第一个喊冤,「吾等所为,为国为民,只因忧虑大楚社稷才想给您纠错,可没有您说的图谋设计!」
景御史反应略慢了些,主要是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一向爱惜羽毛的安随云今儿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了呢?!
这是要掀桌子?!
这样想着,他扭头看向其他同僚,却发现,都察院这边儿的同僚,有一个算一个,都懵在了原地。
嘿!看吧!看吧!他没说错吧!安随云不对劲!大概是让盛文臻给传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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