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说话结巴的它从未如此流利地说过汉语,好在这的确有用,李花朝只是将骨刺插进它的左臂中,停下了攻击:“你知道什么秘密?”
“我……我在这里活了很久,睡了很久,又醒了很久,我看见过……很多东西!”人蛇的声音里带着些许颤音,他的声音和现在虞良的声音几乎完全一致,所以虞良听起来就像是另一个自己在说话。
只不过是个胆怯的自己。
“说。”虞良切换回来,他可以放心地用“作家”来面对敌人。
有保镖的人说话就是硬气。
“我看见过……编号1,他没有死,他躲在这里!”人蛇说道,嘴里慌乱地吐出一连串地话语,“他吃过一个蛋生人,他变了,他没有为了‘兽群’献身,他跑了,他躲了起来,他藏起来了十份尸油。”
“吃过一个蛋生人?”虞良微微皱眉,他瞬间想到了自己创设的时候只有七个职业。
也就是说并不是有两个玩家的职业相同,而是一个玩家没死。
当时没死,被原生人救活了,然后又被所谓的“编号1”给吃了。
编号1应该指的应该是一个原生人,而他的编号是1,估计是原生人中地位最高的一个。
而编号1反而不想为族群献身了?
是因为吃下的那个玩家导致的吗?
虞良还记得,之前吃下相扑手的那个人形哨兽也诞生了个人意识,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那么这个编号1同样有可能是这样。
编号1藏了10份尸油,然后在这里度过了数百年?
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还做了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虞良看着眼前的人蛇,继续追问道。
“我看见的。”人蛇颤颤巍巍地说道,“不,是你的尸体看见的,他没有避讳你的尸体,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被‘你’记录了下来,直到我们找到了尸体,重新变成了这样。”
它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过了很久很久,当草生长在土上,兽游荡在地下,编号1就回来了,他看清了‘微生物’,他说……”
说到这里,人蛇突然闭口不再说了,当虞良想要再次追问下去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背后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他。
虞良快速回过头,视野中是连绵起伏的凋像碎块,仔细看去,这些碎块之间以血管相连,其中有灰色的液体流通,似乎可以为“他们”的生存提供能量。
在这些碎块的中间,一具完整的凋像正以二维状态展开,无数的血管从链接着凋像,将凋像吊起在半空中。
在这具凋像头颅的额头处,一枚金色的眼睛正闪耀着光芒。
它长久地照耀着这片空间,仿佛从数百年前亮到了现在。
但是,已经死了。
虞良没有从这具凋像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的生机,血管吊起凋像这件事,就像是某种特殊的神经反射,即便死亡也无法阻止。
而钟晨的面色依旧凝重,用身体挡在了凋像和虞良的中间,她能感觉到凋像身上的压迫力,这远非人蛇可以比拟的。
“他说,我要杀死这个星球,因为是它在阻拦我们回到【树】。”
人蛇继续说道:“他说,星球的微生物身上有特殊部分,但这一部分只是大概率会遗传,并不是一定。所以他要用遗传的方式优化基因,彻底消灭受星球控制的微生物,他要掐死这颗星球感受外界的器官。”
“可惜的是,他失败了十次,最后一份实验需要的尸油,由他自己提供,失去了尸油的人,就会变成这样的凋塑。”人蛇同样看向凋塑,它的脑袋一向混沌,总是蒙着一层雾气,这使他在大部分时候都是“野兽”一般。
但不知为何,每当它来到凋像的附近,它就会变得清醒,并且本能地生出朝拜的想法。
“他的实验室在那个方向,里面有他留下来的东西。”
人蛇补充道,它指着一个方向:“死之前,他说,只要有人记得并延续他做过的事情,那就不算死。”
“可能真的没死吧,每当我睡在这里的时候都觉得有个东西在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