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垒门口留下的卫兵不多,枪口都安装了消音器,顾衍之一枪射杀一个,沙鹰从背后抹了卫兵的脖子。
一行人排着战斗队形鱼贯而入,走廊里遇到一小股抵抗,原地射杀,鲜血四溅。
穿过冗长的走廊时,她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做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
沙鹰与她背靠背:“怎么了?”。
“不太对,小心为上”。
她与卡拉交过数次手,对方狡猾而刁钻,不像是那么轻易就能打倒的敌人。
顾衍之把子弹上满,走在了最前边,两人分别倚在了一侧门框上,点点头,她拉开木门,沙鹰往里面扔了催泪弹。
特种兵们跳进去,一阵扫射,雾气散去,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尸体,被绑在椅子上的人剧烈挣扎着,她走过去,掀开他蒙面的黑色头套,顿时脸色一凛。
是失踪的医疗兵之一。
不好!中计了!
她开始率队往回跑,耳麦里传来电流与激烈的枪声。
“sir,不好,我们被伏击了!一小队伤亡惨重,伤亡惨重……”秃鹫的声音又急又快,还略略有几分哽咽。
“撤,撤,全速撤退!”。
话音刚落,地动山摇,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让天花板上的泥土纷纷掉落。
她以一个标准匍匐前进的姿势倒进了一旁的桌子底下,硕大的石块砸了下来,通讯器里再无动静。
停电了。
帐篷里点着煤油灯,昏黄不定,陆青时睁开眼,脖子里一圈毛毛汗。
她莫名的不安。
沙漠里干燥闷热,即使下午下了一阵雨也无济于事,她嗓子里渴得冒烟,伸手去拿放在床头的矿泉水瓶。
微弱的火苗下,水瓶里的水在微微晃动,她的指尖还没触到瓶身,远处火光一闪而过,“啪”地一下煤油灯倒了,地面狠狠颤动了一下。
陆青时披衣下床,驻地里起了小小的一阵骚乱,政府军派人来告诉他们:“前线又开始交战了,使用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不过打不到这里来,让他们放心”。
迈克从黄土堆里一跃而起,等了一会儿,只看见政府军的车辆来来往往,小镇里依旧很安静。
应该是政府军和反政府军的常规作战吧。
大男孩松了一口气,还没等他坐下来,棕色眼睛里看见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天际,落在小镇中央。
迈克扛着枪冲了出去。
城门大开,数十辆武装皮卡开进了街道,车上架着的坦克/炮,机/枪四处开火,血肉横飞,车辆无情地碾碎了一切。
参谋官被射杀在战壕里,司令被生擒,卡拉手起刀落,人头滚落在沙地里。
人们从睡梦中被拉起来,一梭子子弹打完,丈夫躺在地上成了一摊烂泥,妻子女儿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蒙着面的男人提起小女孩用枪指着她的额头:“说,沙漠/之鹰在哪?!”。
女孩妈妈拼命摇着头,扑过去扒住他的大腿求饶,泪水从脸上滑落。
男人扔开女孩,狠狠掼在地上,门外又冲进来几个恐怖分子,面罩下的眼睛透出阴毒而淫/邪的光盯着女孩和女孩母亲。
一把火把连月来苦心经营的早点铺子烧了个精光,年迈的老人流着泪抱着孙子求饶,“砰砰”两枪过后,一切归于静寂。
人们四散奔逃,手/雷扔进房屋中央,溅起的泥土混合着血雾。
枪声、炮声、爆炸声、哭泣声、祷告声……混合在一起,这是人间炼狱的背景声。
留守的沙漠/之鹰小队全部出动,他们依靠着地形与恐怖分子展开了殊死搏斗,从遭遇战到巷战再到面对面肉搏。
迈克把一伙恐怖分子炸上了天,但腿上也中了两枪,他要话,摘了自己的防弹衣甩在地上,匕首从作战靴里拔出来。
她穿着迷彩短袖,身姿挺拔,在重重包围中举起了双手。
“我投降,你,放了她”。
卡拉仰天大笑,脸上都是癫狂,远处隐隐有车灯闪烁,他知道政府军的增援马上就到了。
他不能再过多耽搁。
几个喽啰一拥而上,把人摁住,想要她跪下来,顾衍之宁死不从,膝盖不弯,脊背挺得直直的。
有人一脚踹在她的胫骨上,一声脆响,她脸色煞白。
又有人拿枪托狠狠砸在了她的背上,她被打地深深弯下了腰,哇地一口吐出淤血来。
陆青时扑过去,看着她被人拳打脚踢,乱棍相向,嘴里,鼻子里,耳朵里,流出鲜血来。
迈克死死用牙咬着她的衣角,赤井凉也扑了过来拼命把人往后拖。
她看着她被人绑了个结结实实,拴在皮卡车后,一群恐怖分子朝天开枪,欢欣鼓舞,以示胜利。
皮卡车开出了栅栏,她看着她耷拉着脑袋,双腿磨在地上皮开肉绽,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拖拽的血迹。
“顾衍之!!!”她声嘶力竭地喊。
她终于冲破了桎梏,冲出了栅栏,不停奔跑,摔倒了又爬起来,膝盖擦破了皮,手腕破了皮,头也磕破了,鲜血直流。
她走过的地方也留下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最终一头栽倒在沙漠里,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