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俭魏奇道:“难道鲜于仲通知道吐蕃和南诏结盟,故来讨伐?可是两国结盟之事我都刚刚从二位口中知晓,鲜于仲通纵有谍者传递消息,也不应该行动如此迅速啊。”
李珠儿又将阁逻凤杀张虔陀的故事说了一遍,当然是她编造的版本。段俭魏也听说过阁逻凤之妻与张虔陀的丑事,因此竟不生疑,道:“阁逻凤此举固然不够冷静,但张虔陀为人霸道昏聩,欺压我南诏各族已久,久必为祸,杀之也不为错。”
他转念一想,这其中似乎有些不对——阁逻凤在聿贲城亲率大军迎战吐蕃,何时去的姚州杀人?倘使阁逻凤真的杀了张虔陀,那便该预想到唐军断不会善罢甘休,又怎会不做安排,自去了聿贲城。
须知聿贲城在南诏国西北,唐军南下,首先就会截断聿贲城的归路,若彼时吐蕃未退,唐军又至,阁逻凤岂不是自陷死地?阁逻凤虽然癫狂,却也不至于如此颟顸。
段俭魏转头看向李珠儿,李珠儿已从段俭魏的眼光中看出他已经识破了她编的瞎话,却并不脸红,自顾说道:“段郎,听说鲜于仲通将兵八万,从戎州和嶲州分两道出发,目下已至曲和靖两地,西洱乃南诏根本之地,若再不做布置,西洱可就不保咯。”
段俭魏眼珠一转,心道不错,如果李珠儿所言非虚,目下第一要务是抵挡唐军,而非追究真相,于是他起身道:“若真是如此,我需立刻起身,回洱泽布防。”
李珠儿随之起身,笑道:“若段郎离去,我们断无留下做客的道理,请随段郎同行。”
段俭魏再次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李珠儿一通,缓缓道:“我即刻动身,二位不嫌辛劳的话,便随段某一起走吧。”
江朔自也不愿在此停留,此刻他更担心李珠儿再搞出什么阴谋阳谋,当即表示同去,白猿见他们要走,便也不再玩耍,回到二人身边,段俭魏当即点齐一支骑兵小队,又叫人给江朔和李珠儿准备了马匹。
江朔发现这南诏当地的马儿与西域大相径庭,倒似当年习习山庄中独孤湘和自己骑过的果下马,上路后,江朔才知此地良马长成这样子自有其道理,南诏马生得矮壮,但四足粗壮有力,南诏之地多山,这样的马儿最适合走山路。
众人连夜出发,趁着月色向东穿山疾行,从子夜到黎明,日到晌午时,眼见一座巍巍大山,段俭魏言是洱海之畔的名山点苍山,黄昏时分翻过大山,段俭魏指着山脚下一座城镇道:“这苍山脚下的,便是羊苴咩城。”
李珠儿掩嘴笑道:“这城的名字好奇怪,起了个羊吃草的名字。”
段俭魏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点苍山原是我白蛮之地,羊苴咩是白蛮语水滨之城的意思。”
江朔从山上向下看去,果见一白色的城塞西枕苍茫群山,东抵一大泽之畔,段俭魏一指大湖道:“这便是唐人所谓叶榆泽,我白蛮称之为洱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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