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登摇头道:「白费功夫!臂张弩连当年汉水中的老鼍龙的革甲都射不穿,更何况这巨鲸?」
只不过从先前晁衡策反之后,团结兵就不再听陈先登的指挥了,果然箭矢射在那巨鲸背上便即弹开,仿如隔靴搔痒一般,黑灰色的脊背忽然向下一沉,羽箭射入海水便立刻浮了起来。
海鹘船上的众海盗由于离海面近看不清水下巨鲸的身影,海鹘船上却看得极其清晰,众人在船楼上纷纷大喊,叫那些人快些逃命,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海鹘船侧舷发出一阵爆豆般的声响,紧接着整艘船向两侧撕裂开来,鲸鱼巨大的方脑壳从船甲板下冲出,使劲一抖,海鹘船便喀拉拉断为两截,迅速沉入海中,不消半盏茶的功夫便沉没不见了。
船上的海盗跳入水中,在海中浮了一大片,好在巨鲸并不吃人,打沉了海鹘船之后,喷出高高的水柱,便又潜入海下去了。
晁衡见巨鲸一撞而击沉一艘海鹘船,它的脑袋简直比拍杆还要厉害,焦急道:「这可怎么办,这鲸鱼忒也得巨大了,寻常弓弩完全奈何不了它,若再转头攻击使船,可如何是好?」
晁衡和藤原清河两个东瀛人能做遣唐使,对自己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唯一担心的就是鉴真大和尚的安危。
陈先登道:「如今只有一法,他抢到另一侧船舷,喊道:「快!快解开绳矛,离开大船!」
江朔恍然大悟道:「陈将军,你是想用三弓床弩射那条大鱼?」
然而另一边的海盗没见到鲸鱼攻击遣唐使船和海鹘船,
他们只听到众人的惊呼和巨大的响动,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陈先登的话恍若未闻,都仰头看着他发呆。
却听一声巨响,一条船的中央被巨鲸的脑袋顶破,江朔见那巨鲸的额上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布满了深深的凹痕,也不知它额头的皮肤有多么的坚厚,更不知道它撞了多少海船才又了这么一个满是伤痕印记的脑袋,不禁心中一凛。
那艘被攻击的船立刻进水下沉,沉没的速度更胜前船,晁衡道:「这条巨鲸看起来年齿颇大了,先前以为它是临时起意攻击吾等,现在看来此鲸一贯如此,堪称‘杀人鲸"。」
独孤湘道:「那就是不打沉这些船,它是不会罢休的咯?我看它如此巨大,这几十个海盗怕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呢。」
晁衡道:「杀人鲸杀人不是为了捕食,只是杀人取乐而已。只是没想到它居然还会制订战术,更知道船最薄弱的地方在哪里。」
江朔却道:「再不拿床弩就晚了!」
陈先登看了看海面,绝望道:「床弩只能射高处的目标,别说现在尚未脱离大船无法瞄准发射,就算真能迅速脱开,床弩绞盘收发十分困难,除非这巨鲸再次跃出海面,床弩才有十足的把握能射个正着。
江朔道:「我们不用平射,居高临下俯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