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珠儿道:“溯之,不妨告诉你,罗罗没死,确实在曳落河败退之际被带走了,不过我已设法把消息传递给空空儿,以他的身手救出罗罗并非难事,你就不必担忧了。”
江朔道:“此事因我而起,我又怎能置身事外?”
李珠儿见他执意要去,轻叹了一口气道:“既如此,我便陪你走一趟吧,燕军内部的布置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的了。”
江朔心道不错,点头应允了,张巡却急忙抓住他的手道:“江郎,我听说这李珠儿本是安禄山的近侍,此女心机深重,远非你所能预料,你需得提防她如何千年一般临阵倒戈啊。”
江朔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汴州一遭,至于珠儿姊姊,我自会加小心。”说着对张巡、南霁云匆匆一拜便要离开。
鲁炅、卢玉铉、萧大有等人听说江朔要提前深入敌后,都要跟随,江朔却不同意,让他们各自回去,精选好手,为邙山会盟做准备。至于尚衡、王栖曜之辈,则请他们或回河北助颜真卿,或留在此地助张巡。
众人知道江朔所言也是正理,武林大会之期两个月转瞬便到,各自确实有许多事需要料理、准备,只得与江朔依依惜别,江湖弟兄更是与江朔约定两月后王屋山不见不散。
三人除了江朔仍然骑干草玉顶黄之外,二姝从军马中挑了两匹良驹,三人三骑,一路向汴州的方向奔驰而去。
路上,独孤湘忍不住问道:“朔哥,你不是说何千年等曳落河都中了安禄山的诡计,被高不危以毒药控制,才不得不为安贼效命,后来罗罗说出了解毒之法,才叫他们归降,那何千年又怎会忽然反叛呢?”
江朔亦疑惑道:“我也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他们掳了罗罗去,便有恃无恐了?但若归燕军,安贼又怎会不对他们用药?难道奚人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去做任人驱策的奴隶?”
李珠儿冷冷地道:“溯之,你怕不是忘了何千年的阿兄是怎么死的?说起来何万载之死,和溯之你也不无关系。”
江朔一惊,想起当日何万载之死虽是来瑱所致,但他确也脱不了干系,是啊,他兄弟二人手足情深,如此大仇又怎会一笑泯之?江朔在马上使劲锤了锤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糊涂。
但江朔仍有疑问,对李珠儿道:“曳落河不是都中了脑虫之蛊么?难道他们不想解毒?”
李珠儿嗤笑一声,道:“何千年是尹子奇的弟子,又与安贼十分亲近,甚至于当年安禄山还安排他做入京朝见的使者,你以为脑虫的真相他会不知道?”
江朔这才醒悟,又气又恼道:“原来他一开始就是演戏给我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