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琴靠坐在床头,手指自己仍然平坦的腹部,闷声说:“是,我承认前个晚饭前不该大声吼鹏鹏,可我不是情况特殊么,
你或许不知道,这孕妇啊,日常情绪不太稳定,再者,当时鹏鹏从院里玩回来,不管不顾就像小炮弹似的跑进家门,当时我是真被吓了一大跳,生怕他一个刹不住撞到我身上……”
刘仲民截断吴琴:“你那会在沙发上坐着,鹏鹏即便跑进客厅,他能有意扑向沙发,有意往你身上扑?”
“……”
吴琴很清楚,前晚的事的确错在她,一时间她不知道要如何为自己辩解。
可她不过是为保护腹中的宝宝,就算有错,这错又有多大?
都怪小东西,被她吼了没两句,张嘴就“哇”地大哭出声,喊着唱着自个是没人要的小白菜,喊着唱着要回老家。
害得她昨个到今个,在左邻右舍面前没法抬头。
“结婚前我的情况你是了解的,你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我自不会把他和鹏鹏区别对待,但你是如何做的?”
站在床边,刘仲民凝视着吴琴,目中情绪复杂难辨:“在鹏鹏被我接到家里的一开始,你对鹏鹏不说特别好,
却也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但慢慢的,你流露出不耐烦,近来更是因为怀孕,动辄在鹏鹏面前摆个冷脸,不说孩子会怎么想,我一成年人看着你的冷脸,心里都不舒服。”
“我又不是卖笑的。”
她不想笑,总不能勉强她笑吧?
吴琴腹诽。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
刘仲民语中透出些许不虞:“我不要求你拿鹏鹏当自己儿子对待,起码你得在这个家,在孩子面前有个好脸。
说实话,你一天天在我耳边念叨鹏鹏闹腾,为什么就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鹏鹏三岁多,他只是一个年幼的孩子,
而且自出娘胎没见过亲妈,你如果能用真心对待,我不相信孩子接受不了你这个妈妈。可你对鹏鹏有真心吗?”
吴琴脸热,心虚地错开男人的视线,嘴里嘟囔:“我又没做过妈妈,怎么知道如何对待小孩子?
再说……你儿子人小鬼大着呢,一个不高兴,就往地上一坐,学着农村那些婆子拍着腿唱念做打,害得我没少被人投来异样目光。”
刘仲民问:“不管鹏鹏如何唱念做打,他可有提到过你这个妈妈?”
吴琴抿唇不语。
是没直接提后妈,可那些古里古怪的唱腔里,又是小白菜地里黄,又是一出生没了亲妈,又是自个有多可怜等等,这些被认识她的人听到,还不得往她身上想?
“每次你和说起鹏鹏在外面唱些有的没的,我是不是回回都和孩子讲道理,告诉他不可以那样?
退一步说,鹏鹏他在外面瞎唱,这其中就没有什么原因,是他随随便便开口唱来着?”
吴琴咬唇,重新迎上刘仲民的目光:“我不就是去幼儿园接他晚点儿,况且我又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