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文斯言右手紧握一张灵符,左手握住官印。
全场众人不时望向两人,也猜到某种可能,可还是难以相信。
李清闲手中浮现一枚官印,绯色绶带,鼻纽铜印。
“启远县县令文斯言,其罪无数。”
“罪一,不思报恩君上,反而欺君罔上。”
“罪二,贪赃无算,祸乱启远。”
“罪三,纵容亲弟,欺行霸市。”
“罪四,包庇妻妹,杀害平民。”
“罪五,截留赈灾粮款,转手高价贩卖,害死万千百姓。”
“罪六,与邪派命术师大先生勾连,掠夺国运,献祭全城。”
全场哗然,所有人惊骇地望着文斯言。
“罪七,与魔门勾结,妄图化启远城为死魔地。”
众人怒不可遏。
“罪八,为栽赃神弓派,屠杀神剑门家卷两百余口。”
“罪九,为求自保,意图以官印激发邪派命术师灵符,耗尽城中国运,镇封上官。”
众人惊讶地望着文斯言,万万没想到,这个县令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但下一刹那,所有人却又觉得,一个任由治下无数人死亡的县令,的确就是如此丧心病狂。
文斯言面色青红变幻。
“罪十……”李清闲突然叹了口气,道:“你的罪行实在太多了,我由一开始的愤怒,到后面的恶心,再到现在感到疲惫和麻木。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实在太多太多了,多到我拿着《大齐律的罪名一条一条按顺序宣判你,可能有错,但隔一条判你一次,一定有漏掉的。”
神弓派的人突然明白之前李清闲说的“他打他的,我打我的”是什么意思。
自始至终,李清闲就不在乎什么文会、什么神剑门,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启远县祸乱的根源。
李清闲道:“启远县令文斯言,还不伏法吗!”
文斯言的双目渐渐清澈,神色越发冷静,高声道:“这天下,只有君父可判我,你区区两府巡城使,安敢定我之罪!诸位,此人身份未知,极可能是假冒冈锋之子,不足为信……”
“他是冈锋之子李清闲。”监院冯叶脉的声音传遍全场,压下文斯言的声音。
文斯言道:“你哪来的证据?莫非你与神弓派人勾结!”
“他是冈锋之子李清闲。”冯叶脉神态澹然。
“没有证据,本官不信!”文斯言冷声道。
所有人用怪异的目光望着文斯言。
站在文斯言身后各帮派的人,慢慢迈步远离,一开始是走的,后来一路小跑,最后好似一哄而散。
文斯言扭头看了一眼,除了血衣门等少数门派犹豫不决,大多数人已经逃离。
他转头望向李清闲,双目宛如被逼到墙角的恶狼,缓缓道:“李惊秋,你当真要与本官鱼死网破?”
“你哪来的底气,认为你这条鱼能撕破我的网?”
“既然如此……”
文斯言手中的灵符突然燃烧,他手中的七品环纽铁质官印散发着澹澹的光芒。
众人本能抬头望天,只觉高空好似有狂风汇聚,又像大雨欲来。
李清闲右手抬起自己的巡捕司司都事官印,刹那后,文斯言的县令官印光芒消散,蒙尘暗澹。
身负钦差,高印夺权。
所有人眼前一花,只觉文斯言全身萎靡,肌肤血色尽消,身体缩小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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