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们华人受的恶气还少吗?
逆来顺受换来的是什么?
加倍的欺辱和鄙视,辛苦淘来的金沙被抢走,人还被打个半死。
若运气不好丢掉了性命,扔在山里连个囫囵尸骸都留不下来,只能做个异乡的孤魂野鬼,何其悲惨?
白人何曾把我们当人?
到了新市镇还要被盘剥,被压榨,买些米油都要多一倍的价钱,女人都敢拽着我们的辫子调笑,这过得叫什么日子?
你们看看这两位,少爷带着我们去解救的时候已经晚了,一个已经被折磨的断了气,还有一个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
他们犯了什么死罪?
还不是因为捡到了一块狗头金,结果竟然惹来了杀身之祸,想一想吧,这样的事情如果放在你们自己身上,那又是什么样的后果?
李察少爷已经公开了新身份,那就是“圣弗朗西斯科华人淘金客保护者”,从今以后咱们有了主心骨,再也不怕人欺负了。
你们都不知道……
今天少爷带着我们到镇上那可威风了,弗格兹这伙匪徒不是气焰嚣张吗?如今还不是被打成了死狗?
当时啊,我们闯进去的时候……”
戴长富身边围拢了越来越多的华人,其他三名枪手也分散开来卖力宣讲,把村子里几百人都惊动了,还隐隐的传来女人的哭声,似乎是死者家眷。
李察没有理会这些,这些事情有手下去做就行了,既然得罪了治安官老约翰,那就必须尽快扩大队伍,增强实力。
凭一个人单打独斗,他纵然浑身是铁又能打得了几颗钉?
李察独自骑马来到了临近树林的一处木屋,然后翻身下马,牵着坐骑来到木屋旁的草料棚,卸下了牛皮鞍具后,将马匹拴在棚里。
然后打水,切草,又端来一小盆黑豆给马加些营养,忙完了这些事,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将牛皮马袋斜挎在肩上,拎着长枪走进木屋里。
木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堂屋中是一个火塘,烧饭烧水都在这里,经年累月黑乎乎的火塘残存着一些灰白的木灰,中间一个铁架子,既可以放水壶也可以放铁锅。
李察走到水缸边,舀了一瓢凉水“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这是内华达山脉流出的清澈山泉水,略微有些甜丝丝的感觉,非常解渴。
他喝的猛一些,凉水从水瓢两端溢出,李察毫不在意的用手一抹水渍,感觉浑身舒爽。
这时候,他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响了起来,显见是饿了。
李察拿出火柴,小心点燃火堆,将火塘边的木块一根一根的摆进去,篝火便熊熊燃烧起来。
铁锅架上去,放几瓢凉水,割一大块用盐码过的牛肉切成块儿,丢进水里焯一下,然后倒掉铁锅里的热水。
铁锅重新放在火塘上,放入一大块熬雪白的猪油,再放老姜和墨西哥辣椒碎将洗净的牛肉煎一下,最后放几瓢水,然后盖起锅盖慢慢煮。
一阵忙活
红红的篝火映衬着李察年轻的少年脸庞,眼神中透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展现出格外英武的魅力。
一锅牛肉汤已经在炖煮中了,李察透过堂屋的门洞向外看了看,远处草坡下,戴长富等人身边人头攒动,看来这种直观的演示效果非常好。
死去的华人淘金者已经被放在门板上,那名重伤的则送到村里的中医“二把刀”那里,看看还有没有救?
按照李察的估计;
此人伤势已经波及内腑,这一路上就不停的咳血,十有八九是扛不过去。
他轻轻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向里屋行去。
这座木屋是一字排开三间的格局,正中是堂屋,左侧是李察的卧室,右侧是手下四人的卧室。
木屋旁边有一间马厩兼草料棚,堆放着大捆大捆的草料,另外一边则是杂物间,放着一些工具和粮食。
李察的卧室同样很简单,一张床,一把椅子和一个桌子,床上铺着厚厚的羊皮,在早春3月寒冷的弗朗西斯科,睡在这样柔软的床上很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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