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神色一正,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冰冷之意。
“吏部掌全国官吏任免、考核、升降、调动一事。”
“孙郡守此番平息一场声势浩大的叛乱。”
“吏部又岂会视之不见?”
“满朝朱紫又岂会视之不见?”
“若非现如今朝廷仅大理寺左少卿一职尚且高悬。”巈
“以孙郡守平叛之功,定然绝非‘平调’这般简单。”
不待孙道华作何反应,王平径直地趁热打铁道。
此言一出。
孙道华瞬间面色涨红、呼吸急促。
到了孙道华这一层次。
又岂会不知那吏部尚书王贤林出身于琅琊王氏之事?
足足过了近两刻钟之久。巈
孙道华方才勉强稳住砰砰乱跳的心脏。
“此事当真?”
孙道华小心翼翼地开口相询。
“王氏之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王平言之凿凿道。
“王家主又有几成把握?”
孙道华再度小心翼翼地追问道。巈
“孙郡守平叛功劳越大,平把握越足。”
“若孙郡守可平一郡之叛。”
“林自有十成之把握。”
王平轻笑一声,随即穷图匕见道。
‘平一郡之叛。’
‘十成之把握。’
孙道华闻言心中瞬间一凛,低垂着眼睑心中不断地咀嚼着。巈
在其身前。
王平胸有成竹地端起茶壶,兀自自斟自饮。
足足过了一刻钟之久。
孙道华方才再度抬起眼睑。
“滋事重大。”
“王家主可否令华思虑数日?”
孙道华眼神中满是挣扎之色。巈
“可。”
王平闻言未感丝毫意外,径直点头应道。
诚如孙道华所言,滋事重大。
若其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王平反而会真正的不放心。
归根结底。
所谓平叛,必先制叛。巈
无叛何以平叛?
而无论是以何种方式去人为地制造叛乱。
都必将燕王府得罪至死。
此等大事,斟酌数日,实乃人之常情也。
“孙郡守考虑好后。”
“可随时派人相寻。”
王平轻笑着离座起身,自袖摆中取出一金色名刺。巈
随即将其放置于孙道华书案之上。
话音落罢。
王平略一拱手,随即告辞而去。
待王平身影彻底消失于偏堂书房后。
孙道华艰难起身拿起摆放于书案一侧的金色名刺。
随即再度端坐于太师椅之上。
双眼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手中金色名刺。巈
夜色与这一刻愈发浓郁。
......
......
与此同时。
郡衙大堂外。
王平轻车熟路地走下月台。
毫不留恋地径直朝着郡衙正门行去。巈
片刻后。
王平方一走出郡衙正门。
便见一无任何标志的马车不徐不疾地自一旁街道行来。
数十息后。
马车稳稳停靠于王平身前。
王平脚步一顿,微微侧首深深地望了一眼近乎完全置身于黑暗之中的上谷郡衙。
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难明的笑意。巈
数息后。
王平不在逗留,不徐不疾地走进车厢。
方一行至车厢。
目之所及,赫然见一身着墨玉色长袍,样貌俊朗但却满脸慵懒之意的中年男子。
正斜靠于车厢软榻之上,一手持青白玉酒壶,一手持烹饪好的胡豆。
数粒焦香胡豆一口酒,当真是好不自在。
“谢兄好雅兴啊。”巈
王平席地而坐毫不客气地扯过仅剩十余粒焦香胡豆的白玉盘。
掷数颗焦香胡豆入口,随即一把抓过身前中年男子手中酒壶。
仰头便是数口畅饮。
其此时姿态与方才相较,当真是天差地别。
至于其身前那身着墨玉色锦袍,满脸慵懒之色的中年男子。
其名为丰,其姓则为谢。
陈郡谢氏之谢。巈
“孙道华何意?”
谢丰摇头洒然一笑,随即不慌不忙地该斜靠为正坐。
与此同时,其脸上慵懒之色肉眼可见地飞速散去。
待其彻底正坐之际,其脸上慵懒之色早已彻底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满是威严之色。
“心动了,但仍需权衡数日。”
王平饮尽壶中最后一滴酒水,意犹未尽地将那青白玉酒壶随手一丢。巈
“人之常情,不足为怪。”
谢丰闻言微微点头道。
“辽世子那边如何?”
王平轻轻拍手,拍去焦香胡豆所携细盐,面色渐显严肃。
“不日返辽。”
“当无问题。”
谢丰面无表情地开口相答。巈
“如此算来。”
“现如今便只差庞文泽与曲瑞安了。”
王平神情微微一顿,随即沉声开口说道。
“庞文泽此人性子极其刚烈。”
“虽身属文官,却生了一武将之心。”
“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你我还是莫要招惹于他。”巈
谢丰眉头微皱,面色极其严肃道。
“庞文泽此人性子着实过于不讨喜。”
“不招惹便不招惹吧。”
“现如今你我两家合力。”
“又有代、辽两地相助,孙道华于内相应。”
“此等力量,已然足够使你我二人完美交差了。”
王平神情一顿,沉吟数息后沉声相答。巈
“还不够。”
“莫要忘了。”
“那位的意思是令他永无翻身之地。”
谢丰眉头微皱,满脸肃杀之意地沉声开口说道。
“谢兄的意思是?”
王平沉吟数息,随即意有所指道。
“将曲瑞安纳入阵营之中。”巈
“此外再纳数家实力尚可的非燕地世家。”
“此乃今日出现于望月楼的部分外地世家之名。”
“你且过目。”
谢丰微微一顿,随即自袖摆中取出半张折叠妥当的宣纸,将其交至王平手中。
王平见状迅速展开手中宣纸,细细观之。
宣纸之上所载世家之名,皆为其本郡数一数二之世家。
其本身实力自是不容小觑。巈
“可。”
“就依谢兄所言。”
数十息后,王平合纸归还,点头相应。
“明日一早,我便会赶至渔阳城。”
“沮阳城这边便全靠王兄坐镇了。”
谢丰略作定神,随即拱手言道。
“谢兄放心去便是。”巈
“沮阳城有平在,出不了差池。”
王平面色严肃地拱手相保。
马车于二人交谈中愈行愈远。
不多时便彻底消失于浓浓夜色之中。
......
......
一夜风波无人晓。巈
次日卯时近半。
东方天幕照常泛起缕缕霞光。
沮阳城南,朱家祖宅青云院内。
一身单薄锦衣的朱广礼手持一柄三尺青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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