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家如今是太子妃的娘家,即便是没有人说过,但他们这些人聚在一起的那所谓的太孙党,汤家在其中一直是核心地位的。
汤醴双眼阴沉,眼底泛着杀气,毫不客气的沉声道:“所以必须找到朱允炆,必须要在殿下知晓之前,以谋逆之罪将其击杀!不留后患!”
常家输不起,徐家输不起。
汤家更输不起!
解缙目光微微一动,眼底多了几分惊惧。
邹学玉更是连忙低下头。
那人虽然如今已经被废黜多年,可说到底那也是皇家血脉啊。
这话也是自己能听的?
好想下山挖沟。
邹知府心底泛着可怜。
汤醴却是继续冷声说道:“中都那边的消息,殿下头天封城清剿城中白莲教贼子。翌日,那朱允炆便携妻独身出城,自此消失不见。
他怎么敢的!
独身出城?恐怕定是蒙蔽殿下,见凤阳城中白莲教贼子尽数被诛,方才在翌日出城潜逃!”
解缙目光闪烁,提醒道:“废广陵郡王究竟因何失踪,朝中尚未查明。”
汤醴张开嘴,刚要说什么,却被常森伸手拦下。
这位统领上直亲军卫的大统领,面带轻笑开口道:“解阁,不论炆废人如何失踪不见的。他那个身份,便会引起无数的麻烦。
此等麻烦就不是诸如地方生乱、新政所阻可以比拟的。
若是他被贼子裹挟起事,再将此番河道上的事故牵扯进来,借此攻讦朝廷,诬蔑新政,构陷殿下。便是朝堂自知,可天下人却会如何想?
河道总督衙门所建的拦水坝、减水坝,朝廷耗费了多少钱粮?这一次被毁,有闹出多少伤亡?
到时候,天下人恐怕只会认为,是殿下在其中贪墨舞弊,是殿下为了一己之私致使地方生乱,百姓受灾。
甚至于到时候,那些贼子还会将洪武二十四年的事情重新翻出来。那时候,天下人又会如何看待殿下,如何看待陛下和太子?
我大明皇室,恐怕是要落得个与前唐一般的名声了!”
洪武二十四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本寂寂无名的皇孙,忽然一夜之间像是开了智一样,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频频刷新人们的认知。
随后,宫廷之中生了变故。
即便是被层层掩饰。
可人们当真不知,那是一场宫变?
而前唐是什么名声。
皇家无情,手足相残。
解缙眉头皱紧,沉吟不语,似乎是在思考着某个决定。
常森则是冷笑一声,看向低着头一心想要下山继续做那单纯的挖沟之事的邹学玉。
“邹知府。”
邹学玉肩头一震,双眼茫然的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常三爷:“常……常统领有何吩咐?”
常森脸上的笑容平和了一些:“邹知府你且说说,若是那些贼子起事,或是在地方和朝中制造混乱,到时候是否会有弹劾新政的奏章以及上告的文书出现?”
邹学玉眨眨眼,茫然的点点头:“想来……想来应该是有的……”
常森手掌拍拍桌子,继续询问道:“若是如此,邹知府以为到时候,可会有针对殿下的弹劾奏章、上告文书?”
“这……”邹学玉看了眼解先生,终究还是点着头小声道:“想来也是会有的。”
常森当即双眼一沉:“如此,朱允炆必杀之!”
……
蹬蹬蹬。
奉天殿。
这座只有举行大朝会、大典礼时候才会启用的皇城三大殿之首,在那高高的陛阶上,御桉后。
罕见的出现了皇帝的身影。
而今天,皇帝也完全不同于以往。
朱元章今日里,头戴乌纱翼善冠,身穿明黄团龙窄袖圆领袍,内着绯红交领里衣。
老爷子双目深邃,正坐在龙椅之上。
而在层层陛阶下,大明锦衣卫亲军指挥使司指挥使蒋瓛,身着飞鱼服,腰上配着绣春刀,好不威风的装束。
此刻却恭敬的跪在大殿金砖上。
已经整整一刻钟了,皇帝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蒋瓛心中有些疑惑,陛下是在思考这一次要杀的人数到底是多少吗?
终于,头顶传来了那熟悉的,属于皇帝陛下的声音。
“蒋瓛,幕府山那边人都到齐了?”
………………
?月票??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