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陷入一片沉静中。
士卒们屏住呼吸,这近乎是某种拷问,他们互相对视片刻,像是在确认对方的眼神。
“不,不会!”老板拍起桌子,率先说道。
“为什么?”
“因为我的两个儿子不想他的朋友被奴役。”老板一字一顿,花尽力气道:“而我不想谁家的儿子又被奴役。”
“我不接受投降!”又有一位士卒喊道:“我以前是个奴隶,现在是公民!”
“我也不接受!”坐在男人正前面的阿尔明说道,“我们的良心不允许,我们的公义不允许,我们的主不允许!”
“我不接受!”
“不接受!那将和以前没有区别。”
.........
男人听着不同的回答,却都指向同一个答案。
他缓缓站起身。
在场众人的目光紧跟着执政官,看着这个历经磨难而回归的男人。
随着男人站起,他们都不禁前倾身子。
“那么跟我来吧,我们去找卡塞尔,”男人缓缓说道:“我们去出席城邦大会。”
士卒们的表情纷纷动容,他们向男人靠过去,簇拥着所有人的执政官。他们屏住呼吸,二十多道期望的目光看着男人。
“我去告诉那些打算投降的人,打算妥协的人,我听到了你们的呼声。”
男人环视在场众人,那一张张脸庞,或年少或年老,或瘦削或健壮,或年轻气盛,或老成持重,这些面孔里,无一例外的神色坚毅,他们亦在看向着自己,
“我听到了人民的呼声!”
“我听到了,”
“就让他们听到,整个民族在呼唤解放!”
掷地有声的话语落在每个人的心头,如同惊雷炸在每个人的耳畔,又久久回响!
在场所有人连脚跟都激动得战栗,他们群情激愤,嗓音打颤地呐喊,
“让他们听到!”
“让所有投降的人听到!”
“让雕像和国王,让我们的敌人听到!让旧世界听到!”
.........
这些人簇拥着男人,走出酒馆。
人群激动而兴奋,呐喊着这些日子以来的憋屈和愤怒。
老板一同呐喊跟着出去一会,恍然记起自己有家酒馆,慌乱又匆忙地跑去锁上门,他随后拔腿追上人群。
这二十多个公民,他们不顾卫兵们阻拦,带着执政官,涌上街头,一边往城堡走,一边呐喊着战前听来的口号。
他们几乎异口同声,拼命地朝所有人呐喊。
“战争万岁!”
“公民万岁!”
“解放万岁!”
“我们的执政官万岁!”
“所有都万岁,唯有投降不万岁!”
执政官回来的讯息,在呐喊声中,瞬息间遍布大街小巷。
整座市镇的人们起初不可置信,随后看到他们拥护的男人,互相确认,比对记忆后,加入了声势浩大的人群,这些人共同呼喊,声音撼动天地。
其中发生了一起轶事。
有位妇人鼓起勇气,挤到人群中找到执政官,去问了个她觉得有些不该问的问题。
“执政官...真的是执政官吗?”
“是我。”男人点点头,“有什么事吗?”
“我想给我家满月的小儿子取个和你一样的名字。”
妇人的神色有些慌张且激动,
“执政官,您真的没有名字吗?”
“没有名字。”
说完,男人想到了告诫自己永远善良的母亲,想到了为自己而死的老菲格,想到了一直坚定的卡塞尔,想到了教自己识字的丽贝卡,想到了疯掉的罗曼,想到了凯克、科尔文和阿卜杜勒等战友,想到了无数个名字,他想到了每个遭受苦难的人们。
“每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