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公民们,
我们或许注定失败,重新拷起枷锁,重新被奴役,重新因为弄坏一块石头而被斩断手脚。可能明天,可能星期一、可能星期三、可能星期五,可能就在今天。
我们的信仰备受磨难,我们的希望即将泯灭。”
男人说着,以凌厉地眼光,凝视那些“主张和平”派们,视线彷佛穿透灵魂。
“我们到了悬崖边上,面对失败的阴影,失去的难以计数,城邦国危在旦夕。所以有些人,他们失去了希望,抛弃了信仰,选择妥协与投降。
那么现在,让他们听听所有人的呼唤!”
白色石台旁,那些汇聚起来的人们,他们紧紧地盯着任何打算投降的代表们。
这近百人,他们攥紧拳头,挺立胸膛,彷佛接下来要做的事,会花光全身力气。
“宣战,我们宣战!”他们群情激愤,异口同声:“我们竭尽全力宣战!”
男人望向这近百人,这些簇拥他来到这里的人们,问道:“到什么时候为止?”
“直到解放整个民族为止!”
他们的声音足以撼动天地。
席位上的乡贤代表们,那排山倒海的呼声下,纷纷动容,大多数人难以按捺住激动,先是反对派们集体站了起来,加入到这呼唤之中,而后是几乎所有中间派,他们彻底动摇了,以及近一半的“主张和平”派。
“宣战,我们宣战!我们竭尽全力宣战!”
“到什么时候为止?!”
“直至解放整个民族为止!”
在场总共三百四十二人,此时此刻,
每个人都能听到,
人民众志成城呼唤解放!
那些没有站起的“主张和平”派们,他们油然地害怕,颤抖。
扎马勒和查比尔,脸色十足惨白。
良久后,城邦大会上的呐喊逐渐平息下来。
男人站在白色石台上,冷澹地问道:“告诉我,想要投降的代表们,听到人民的呼声了吗?”
那些依旧坐在长椅上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回答。
男人也没有再搭理他们,他不只是面对乡贤代表,而是面对所有人,继续自己的演讲。
“我要告诉你们,在这地狱里,曾发生过数以万计的不公审判。
那些贵族祭司,拿着有利于他们的法律,驱使我们去建造那座巨塔,驱使我们去建造奴隶英雄的凋像。
倘若我们妥协,当我们中某一个人,站在他们的法庭上时,将会受到怎样的审判?
旧法律会为我们辩护吗?贵族祭司会为我们伸冤吗?
若站到法庭上,连我们的律师都为他们辩护。他们想为我们戴上枷锁,奴役我们,叫我们屈服。”
人们倾听着,男人所说的话,没有一个人不清楚。
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经历过,或是听说过。
“告诉我,你们现在要屈服吗?”男人声音温和地问道。
“绝不!”人们异口同声。
“你们现在要奴役吗?”
“绝不!”人们依旧给出否定的回答。
“你们现在要为自己和自己的子孙重新戴上枷锁吗?”
“不,绝不!”
“好、好。”男人直起身,他的心志从未如此坚定。
而男人看向欲言又止的侍从,明白自己的演讲时间快要结束了。
现在,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男人汇聚,等候着执政官做最后的陈词。
男人环视在场的每一个人。
面无血色的“主张和平”派,被动容而跟着站起的中间派,以及至始至终都坚定的反对派。
“为什么我们宣战?”男人的语调平静。
那些站起的人们彼此簇拥得更紧了,前倾身子,往中间的白色石台靠。
“因为这里有一群呼唤解放的人们,
这里有一群不愿屈服的人们,
这里有一群不愿为自己或自己的子孙重新戴上枷锁的人们,”
男人的声音逐渐高昂,连发梢都在颤抖。
“我们宣战,
我们向压迫人的旧法律宣战,
我们向凋像与国王宣战,
我们向旧有的一切宣战!
直至将旧世界推翻,
直至将整个民族解放!”
男人的嗓音愈来愈高,情绪愈来愈激烈,直至攀上顶峰。
众志成城的人们,他们屏息凝神,等候着男人最后一句话,一道滚滚雷霆。
“因为不是某一刻,不是某一个人,更不是某些人,
而是每时每刻,是整个民族在呼唤解放!在呼唤将枷锁斩断,在呼唤将旧世界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