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喘吁吁的王澎湃不怕脏污坐到地上,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跑的全是汗。
“乌老六下午五点喂畜生,幸运的话咱们能呆到那时候。”
“竟然还能这样。”
许晨也在喘气,他跑的眼镜都歪了,若有所思:“但原住民肯定更危险。”
“对,许老弟说的没错。”
王澎湃拍了拍肚子,痛的自己龇牙咧嘴:“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别用这法子谁知道会惹到什么东西。咱们只在圈里待,不去乌老六家里。”
“嗯。”
大家都借这难得的机会休息,补充食水能量,商量对策。
“三朝酒会在晚上六点,咱们晚一个小时去的话,就是七点。”
“三朝酒会是第二景点最后的项目,难度肯定不小,咱们卡点迟到就不能和苗队他们碰头商量了。”
“关键是肚子里的玩意该怎么打掉。”
郁和安满面愁色:“咱不能带着这祸害去,也肯定不能吃那劳什子药蛋的。”
随是这么说,郁和安还是不受控制咽了口水,他刚吃了两根能量棒,但这玩意没能缓解半点饥饿感。其他人也是一样,无论吃了多少高热量高能量的东西,却没有半点饱腹感。
“得弄清楚药蛋对胎儿到底有什么用。”
许晨冷静道:“我在蛋上看到了特殊的灰色阴气,是只有药蛋才能让它们满意,还是和药蛋有同性质的东西都行。”
正是为了多观察药蛋,许晨才耽误了这么久。在他的眼睛里,药蛋就是一团灰褐色的怨气。这种颜色,其实跟胎儿身上的怨念颜色很相似。
听他这么说,大家都是若有所思。
“把各自的胎儿抓起来,炖了?”
赵宏图疼的脸色苍白,什么都吃不下,只喝了点水,紧攥着弓的手暴起青筋。说话一字一顿,难忍痛苦。
“说不定。”
许晨摇了摇头,撑着赵宏图换了个方向,让他能背靠着畜生,松快点。
“三朝酒会项目还没出来,现在杀婴儿应该不可能。”
如果能知道苗队他们那边的情况就好了。
许晨无奈叹息,他们这两边该是互为镜像,如果苗芳菲那边洗三过后鬼婴没有消散,他们这边婴儿估计也还有用。
但眼下他们被困婴竹苗寨,苗芳菲他们远在切壁村,能自由往来两地的唯有导游丙九。
很快,很快丙九就会来了。
王澎湃道:“先看接下来的项目。”
洗三过后是三朝酒,丙九势必会过来通知他们新项目的。
“对啊,丙导要来!”
郁和安大喜,原本垂头丧气的他立时兴奋起来,搓着手,连腹中饥饿感都忽视了,急急道:
“咱们可得快想个办法出来,让丙导在畜生圈里看见咱们,这多丢份儿啊。”
许晨嘴角抽了抽,没想到郁和安想的竟还是这种事。不过顺着他的思绪一走,想到那画面,许晨也觉得不忍直视。
但虽是这样说,短时间内他们也没有旁的办法。圈外接生婆和胎儿满地乱爬,等到洗三时间结束,接生婆终于满怀怨气嚎叫着消失,不一会,丙九从乌老六的吊脚楼里走了出来。
卫洵站在吊脚楼竹阶上,俯瞰畜生圈,见了他惨兮兮的,讨好冲他笑的旅客们。
他们之间隔着竹阶和兽圈的距离,还有十几头大白畜生。虽然旅社的宗旨,项目的讲解该是导游跟旅客面对面的,但就算要被杀,卫洵这辈子也绝对,不可能,站到畜生圈里。
更何况这是乌老六楼下的畜生圈,里面不知道藏了多少的虫子,卫洵想想都感到窒息。
等他把接下来三朝酒会的规则一说,就轮到王澎湃他们窒息了。
“带着婴儿们去参加三朝酒会……唉。”
这对他们而言,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眼下王澎湃他们亟待处理的问题变成了两个。
1、如何在不吃药蛋的前提下,把肚子里的东西弄掉。
2、怎么在不吃药蛋的情况下,把婴儿带到丧魂涧。
洗三已经过去,但遗留下来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丙导带来的三朝酒信息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余下的问题旅客必须自己想办法。
尤其是在丙九讲解项目时,吊脚楼吱呀一声门开了,乌老六阴沉着脸,拿竹簸箕和扫帚往下走,似是要清理畜生圈。这一瞬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王澎湃几人迅速背好背包,时刻准备窜出畜生圈。和婴儿相比,乌老六无疑是实力更强的怪物。
他们半点不像再惹到他。
但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乌老六看到丙九后,竟然耷拉着脸冷哼一声,然后就转身回屋了!
老天保佑!
虽然不知道丙导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这给他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就连王澎湃都下意识松了口气。
时间宝贵,乌老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来,他们立刻讨论商议起来。
“药蛋的怨念颜色,和婴儿身上的怨念颜色相似?”
“对。”
许晨肯定道:“在婴竹苗寨其他地方,我没见到过这种怨念颜色。”
“那就奇怪了。”
王澎湃摸着下巴:“它们会不会是同样的东西?”
“同样的东西?”
郁和安浓眉拧着:“也,也就是说,那药蛋也是婴儿缺失的肢体?”
“不是这个意思。”
许晨摇头,若有所思:“王大哥,你是说……”
“假设,我只是做个假设哈。”
王澎湃道:“如果那药蛋真代表胎肉汤,那和它同源的,胎儿究竟是什么?”
“胎肉!”
郁和安失声道,随后立马捂住了嘴。接生婆们虽然消失了,但婴儿们仍在,它们抱着药蛋,在畜生圈外游荡,数对深黑眼瞳幽然向这边望来,邪气森森如鬼魅般,早没了半点婴孩的可爱。但到底婴孩们不敢靠近畜生圈,这里暂时还算安全。
郁和安立马压低了声音,急急道:
“可,可是,当时被吃的那个,不应该是在……”
不应该是鬼婴吗?那这些婴儿又是怎么来的?
“寨子里的族长身患重病,急需传说吃了能益寿延年的胎肉治病……谎称胎肉,还大开宴会,请各寨宾客来,妄图用阳气压住胎儿的怨气……”
许晨喃喃自语:“附身在苗队上的鬼这么说,那寨子的族长要吃胎肉治病,喝了胎肉汤的人都死了……”
“胎儿那么小一个,你们说,会不会还有其他的胎肉?族长吃的是萍萍的孩子,其他人喝的是其他胎肉的汤?当初看胎肉坟的时候,也是有好几个坟堆。”
“可要是有别的胎肉的话,这族长就犯不得把自己亲生女儿的孩子吃掉了吧。”
王澎湃道:“他女儿生的孩子特殊也说不定。”
“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
许晨皱眉:“鬼婴和婴儿,是分项选择,也就是说,选择这两边该是截然相反的结果。”
“如果鬼婴和婴儿都是被吃掉的胎肉,那他们不该是对立关系,恨得都该是吃掉他们的人才对。”
郁和安脑子不清楚,茫然听了半晌他干脆拿小棍在地上画图。
鬼婴胎肉族长村民访客?
婴儿胎肉村民访客
前者与后者有仇。
“小龙义庄的那群腐尸,该是切壁村的村民吧。”
郁和安不确定道:“他们在第一景点,不会到第二景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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