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问句令宿傩愣了一愣即将出口的奚落也被他重新咽了回去。
怒极反笑的男人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死前最想见到的人?真叫人发笑,我都叫你滚了。”
“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呢?”
似乎是想从你嘴里得到确切的答案,原本沉甸甸压在你身上的咒力突然一轻。
它们甚至转变了流动的方向,被宿傩用来堵住你流血的伤口以便你能稍事喘息进行接下来的对话。
过重的伤势夺走了你身上大半的行动能力你的身体又重又冷脑袋里锥心刺骨的疼痛令你精神失常你已经没空思考那么复杂的问题里。
诅咒之王浑厚的咒力正缓慢地修复着你的肢体仿佛温热的水流将你包裹其中有效地阻止了生命力进一步流逝。
这一刻你忘记了与宿傩的争吵忘记了所有的背叛,理智飘然而去,剩下的只有孩童般纯粹又丑陋的本性。
你只觉得难过
我要死了
我变得好丑
我不甘心
要知道除了你被真人杀死的那天,其他时候哪有人这么打过你?
怎么这样呢?
你沮丧而无奈地落下了眼泪。
比起用恶神施与的咒力去思考些奇怪的问题,你更愿意用仅存的体力冲他抬起脑袋做出垂死之人最后的挣扎。
“呜呜呜,宿傩我好痛我的脑袋好痛”
你凝望着那个可望不可即的幻影,可怜巴巴地舒展手指想重新抓住那轮漆黑的太阳。
两面宿傩还是你记忆中的样子,他有着鲜血般浓郁的红眸,桀骜不驯的眉眼,暴力与诅咒化身的躯体被漆黑而神秘的花纹环绕看起来危险又迷人。
你对这位“大人”充满恐惧又心生向往只有在和他拥抱亲吻被他纵容又索求时,才会稍微卸下点防备,小心翼翼地将脸颊贴上他火热的胸膛轻轻喊他“宿傩”。
“宿傩,宿傩,宿傩”
再一次帮帮我,我不想死,救救我啊,宿傩
你这样呼喊着男人的名字。但你却不是当时那个漂亮的巫女了,你是他口中的“丑八怪”,你没有力气,也没有那颗神奇的宝玉。
你已经要死了,你只能冲他如此抱怨,再发出几声可怜的啼哭了。
即便无法引来半分怜爱之情。
虚空中传来宿傩深长的叹息声。
在你手掌即将颓然落下的前一秒,诅咒之王接受了你的愿望。
神明再一次垂怜了他可怜又可憎的羔羊。
从王座走下的他将你干瘦的手掌包进了掌心,于此同时男人伸出另一只胳膊榄住你的腰肢,稍微用力便将你重新拉回到怀中。
“你的脑子被人开了个洞,不痛才怪吧?”
如是说着的宿傩以手指挑开了你的衣衫,将手掌抚上你小腹处的咒核,一次性输入了大量的咒力。
藏在你灵核深处的木盒就这样被宿傩直接拿了出来。
像是在响应他召唤那般,静静躺在木盒中的手指突然散发出了血色的光芒,开放在指跟的那朵椿花在宿傩的咒力的驱动下显现出了真正的形态
一个会在你遇到生命危险时自动触发的反转术式。
被封印后之后,宿傩的手指便成为了他复活所需的魂器之一。
这根开着椿花的魂器被保存在作为你生得领域的“木盒”之中,成为了今日宿傩将你拉入他的领域的契机。
作为存活了数百年的诅咒之王,他第一眼就看清了你是个怎样的女人,自然也知道什么样的术对作为“死体”的你最为有效。
漆黑的太阳为你垂下了眼眸,他收敛了无情灼烧大地毒火,转而为可怜的花朵洒下些恩辉。
男人以低沉的声音向你命令说:
“别睡啊再为我绽放一次吧,我的椿花。”
宿傩那用于撕裂敌人肉身的手指,如今轻轻点上了你洞开的太阳穴。
衰败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健康,深入大脑深处的子弹被蠕动的血肉推出体外,被宿傩捏在了手心。
险些将你拉入地狱的危机就这么被宿傩随意解决了。
而在你眼睛重新恢复焦距之后,眼前看到的第一个东西就是那颗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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