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僵持中拖延时间,恢复自身,以图下一次克竟全功,尽灭平氏之敌。
平凌盛不知苏午虚实,只觉得对方哪怕只是站在门楼上,都给他带来了强烈的压迫感,让他呼吸不上来,只想速速脱离战场,寻求四弟的支援。
他微微转头,
侧目瞥向侧后方荆棘木笼里的平灵子,面无表情道:“灵子,接下来由你带领五百武士队,与井上烛照纠缠。”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接着道:“你与鬼王酒吞童子大人立有婚约。
你的鲜血流尽,可以招来酒吞童子大人的注视。
——那是你拦住井上烛照的最好机会!”
平灵子闻言微微抬头,与二兄平凌盛对视,笑着开口问道:“哥哥为什么会觉得,你这样的要求,我会老老实实地接受呢?
让我带着五百个普通武士去送死,
哥哥在鬼武士的保护下离开这里——那个该死的人,为什么不是哥哥?”
“因为家族大义!”
平凌盛皱紧眉头,振声道:“你本就是不祥之人,你的出生害死了我们共同的母亲!但是平家没有因此就弃你于不顾,反而让你享受锦衣玉食,得以无忧无虑的长大!
现在轮到你来报答家族的时候了,
你有什么理由不为家族而死?!”
母亲……
听到平凌盛的言语,平灵子微微发愣。
她对于‘母亲’这个在每个人人生中都极其重要的人,实际上并没有太具体的概念。
在她出生后,母亲就因失血过多而死了。
平凌盛此时提及‘母亲’,让平灵子本能地感到羞愧、仓皇。
她出生之时,母亲殒命黄泉。
不论如何,她与母亲的死都脱不了干系。
正因为她的出生,才导致了母亲的死亡!
二兄的言语,让平灵子无法反驳。
她愣愣出神,好不容易坚定的念头,因为平凌盛的言语开始瓦解。
一直以来都活在羞愧与惶恐中的自己,
在此刻好似只要替家族死去,那些从出生之时就伴随自己的羞愧、惶恐、不安,便会就此跟着消失——
平灵子神色麻木。
平凌盛瞥了她的面孔一眼,冷笑着解下腰侧的刀剑,递向荆棘木笼里衣衫破损的女子:“拿着刀剑,为平氏而战——这本就是你此生的宿命!
你活着,
就是为了还债啊,平灵子!”
“怎么能这么说呢?平凌盛大人!”
这时,荆棘木笼角落里,一个尖细的声音骤然响起。
声音打断了平灵子脑海里翻腾不休、找不到出口的念头,她低下头,眼光看向原本被用来监视自己、结果反而成了一直陪伴自己长大的侏儒式神——天邪鬼。
天邪鬼长长的耳朵抖动着,
它努力保持着严肃地神色,仰头望着平凌盛:“我生前一直侍奉在‘雅子’小姐身边,是陪伴她最久的仆人。
雅子小姐一直都是善良、温柔的女子,她对待五个孩子的爱都是一样的。
她悉心照顾着自己的孩子,像是爱护珍珠一样地爱护你们,
像是平凌盛大人您,从小就享受到了雅子小姐的宠爱,这种宠爱一直持续到她去世之日——受到她如此宠爱的平凌盛大人,是否觉得亏欠雅子小姐呢?!
假若连受到如此宠爱的平凌盛大人,都不曾对雅子小姐有过亏欠,
凭什么要让从未在雅子小姐身边呆过一天,未有感受过母爱的平灵子小姐,对雅子小姐如此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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